"不可能的,不是二郎,二郎從小讀圣賢書,怎么會干這樣的事情。"楊氏看到眾人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,慌忙的搖頭。林氏等人則是沉默不語,一晚上的時間里,林氏像是憔悴了好幾歲,她年紀雖然大,但以往身板硬郎,農(nóng)忙時還能跟著崔世財?shù)热艘粔K兒下田做事,從沒露出過這種像是再哭便會倒的模樣來,劉氏緊緊扶著林氏,憤憤不平想要開口,那頭崔世財卻是掏出旱煙點著了火吸了幾口,這才板了臉道:"是不是,可不是二弟妹這會兒一說便成的。敬忠雖然讀過書,但最近幾年鬧的事兒,哪樣是個省心的,你瞅瞅他這些年成了什么氣候"崔世財明著是教訓崔敬忠,但那目光卻并不看楊氏,只是他這樣的表態(tài),無疑卻更證明了他心中懷疑崔敬忠的事情來。
若當真眾人都說是崔敬忠干的,崔敬忠可是讀書人,可是做出這樣偷雞摸狗的事兒,往后就算功名不會被剝奪,但若他想要尋個事做,哪家肯用他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,如此一來,他一生豈不就是毀了楊氏一想到這兒,心里便發(fā)慌,連忙回頭看了崔世福一眼,驚聲道:"當家的,你說說,二郎的為人你也知道,他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,我生的孩子,我最了解的,二郎品性端正,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。"
在場的人中,諸人都安靜得厲害,就連崔薇裹了衣裳靠在聶秋染懷里發(fā)著抖也沒有聲音,夜深人靜的客廳里,火光不住閃爍,四處傳來的安靜簡直能將楊氏給逼瘋了,客廳中眾人都沉默著不說話,只聽到楊氏聲嘶力竭為崔敬忠辯護的聲音。
半晌之后崔世福才站起身來,捏了捏拳頭,臉色既是難看,又是有些異樣的淡漠,他對崔敬忠這個兒子早就已經(jīng)失了望,可心里總還是顧念著父子之情,希望他能悔過一些,但若這回的事情當真是崔敬忠做的,也證明這個兒子是真心沒有救了。
林氏的那些銀子是她養(yǎng)老的錢,這些銀子是她安身立命的東西,大嫂如今雖然孝順,除了崔世財?shù)耐褐?何嘗沒有林氏現(xiàn)在幫著做事,往后卻又不要她花銀子養(yǎng)老送終的原因不過費些力氣而已,劉氏當然擰得清哪樣重要??梢坏┝质蠜]了銀子,往后養(yǎng)老埋葬的錢要兩家出了,恐怕崔世財再打罵,劉氏心里也得不舒服,更何況這事兒若真是自己兒子干的,崔世財不見得就會高興到哪兒去。
崔世福一想到這些,心里對崔敬忠那個兒子便失望無比,此時聽到楊氏這樣一喊,頓時連看楊氏也不耐煩了起來,捂著胸口,冷冷便道:"是不是他,還得看過再說,找他一問就知道了,你現(xiàn)在嚎什么,老子現(xiàn)在還沒死呢!"
楊氏聽出他話里的厭煩,頓時心里也有些惶惶不安,此時在場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帶了些異樣,楊氏哪里看不出來,既是擔憂兒子,又是有些害怕,忍不住低頭又哭了幾聲,才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,不敢吱聲了。
眾人心里幾乎都已經(jīng)開始懷疑起崔敬忠來,這會兒只是還沒挑破而已。畢竟崔敬忠之前干的便沒哪件不是讓人生氣的,崔世福此時雖然嘴上說著沒有證實,但想到這個兒子三番四次偷銀子的行為,心中也覺得是他做的,眾人出來點了火把要去崔敬忠那邊問,一群人走動中,引得黑背又開始瘋狂的大叫了起來。這樣的情況下,崔薇自然也穿了衣裳也要跟過去,聶秋染深怕她受了風寒,連忙進屋里給她抓了件破棉披風裹嚴實了,才跟她一道鎖了院門出去。
這會兒崔敬忠門前已經(jīng)站滿了人,崔世福手握著拳頭將崔敬忠的門敲得‘嘭嘭’作響,傳得四面八方都聽到了,可屋里卻是沒人過來開門。那門板被敲得不住搖晃,墻壁上往下‘刷刷’的掉著泥土,楊氏一臉欲又止的神情想上前阻止,但是又不敢去張那個嘴。原是要去扶林氏時,林氏卻冷冷看了她一眼,嘴里譏諷道:"我可不敢教你這有讀書人兒子的老封君扶!"一句話臊得楊氏抬不起頭來,只得站在后面不吱聲了。rs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