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元年這會兒身體不住顫抖了起來,他氣得臉色都扭曲了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額頭青筋暴裂了開來,這段時間以來受的苦,以及心理上的折磨壓在了一起,令他再也無法忍耐,怒聲道:"老子沒中邪!是聶晴那賤人陷害我,她偷人,她想害死我,不想看到我,不可能,不可能,想也別想,沒門兒!那賤人,那賤人,肯定找了奸夫,放我出去,放我出去!我要打死她,放我出去!"
"哎喲,又滿嘴胡話了,聶二娘子說的果然沒錯,不能放你!"那婆子一邊說完,一邊又出去喚了幾個人進(jìn)來,一陣煙霧繚繞之后,幾人開始圍著賀元年又唱又跳了起來,又灑血潑水的,一番折騰下來,很快賀元年聲音又消了下去。
聶秋染這邊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,賀元年開始就算是有懷疑,恐怕現(xiàn)在深受折磨之下,也該對聶晴恨之入骨了。此時已經(jīng)是七月末,聶晴在客棧之中也住了好些時間,陳小軍也陪她住在一個客棧里,兩人以前本來便是有舊的,如今崔梅不管事,賀元年又不在身邊,陳小軍又對聶晴逢迎討好,聶晴若是在賀元年手中吃過虧,對陳小軍這樣的迎合便該感到心中得意才是。
火候已經(jīng)差不多了,若不是因?yàn)橛袀€聶晴還勉強(qiáng)值得聶秋染出手,賀元年這樣的人,其實(shí)根本值不得聶秋染花費(fèi)如此多心思,此時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(fēng)。
夜深人靜時,賀元年趁著夜色,咬斷了捆了自己一個月的繩子,慌慌張張的便往門外跑,他已經(jīng)一個月來上頓不接下頓的,這會兒又想出逃,心里發(fā)慌,他實(shí)在是不敢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,若是再被人這樣對待,恐怕有一天他真會發(fā)瘋不可!外間走廊下兩個婆子正說著話,賀元年也不敢過去,連忙躲在屋子后頭,雖然那兩個婆子隔得不近,但說的話賀元年卻是依舊聽了個清楚。
"聶二娘子的銀子你收了沒有"
"當(dāng)然收了。"這個婆子正是那日說了聶晴名字的那個,這會兒正得意的從懷里摸出一個荷包來:"聶二娘子說了,若事成之后,那位要真撐不住,她會再給我五兩,而往后娘子若是靠著大爺?shù)拿曉偌迋€好人家,好處自然更少不了我的!"賀元年聽到這兒,牙齒不由咬得咯咯作響,眼睛充血通紅,若是聶晴此時在他面前,他非要將聶晴活生生打死不可!
"老太爺?shù)你y子你到時也要分我一些,老太爺說了,這事兒若是完結(jié),好處自然也少不了……"兩個婆子還在討論著銀子的事兒,賀元年卻是悄悄打開門,從另一廂溜了出去。
原本還在說著話的兩人站起了身來,看著賀元年身影離開的方向,一邊撇了撇嘴,笑了起來。
這座府邸倒是不小,賀元年一路慌不擇路,看見有人多有光的地方便躲,賀元年心中暗自叫道僥幸,不知道是不是因?yàn)楸魂P(guān)的時間太久了,他這會兒覺得能逃出來只覺得欣喜若狂,竟然絲毫懷疑也沒有,一路竟然就這么走到了大門處。守門的小閣里黑漆漆的沒人,賀元年自己躲了一陣,這才壯著膽子出來,悄悄打開了門,便不管不顧,慌慌張張的朝外頭奔了出去。這會兒天色已經(jīng)黑了,賀元年不知道他剛走,便已經(jīng)有人從小閣里出來,冷笑著將門給重新關(guān)上了,街道上很快便又變得安靜了起來。
一路跑出來之后賀元年也不敢四處亂跑,他險些撞上了一隊夜巡的士兵,若是剛出狼窩便又進(jìn)虎口,那可是得不償失了。他找了處胡同口,偷剝了一件人家穿在稻草人上的爛衣裳,這才慌慌張張跑了。躲在角落里擔(dān)驚受怕的等了一晚上,幸虧此時是夏季,天氣還不算太冷,只是生平頭一回在外頭歇息,依舊是令賀元年嚇的不輕,又怕有人追上來將自己逮回去,又怕有士兵發(fā)現(xiàn)自己,將自己抓走,這樣熬了一晚上,好不容易等到天亮,賀元年這才松了口氣。rs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