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這封簡短的寫完后,裴云琛才放下了筆。
他把手搭在桌上,把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,眼前全是蘇念活潑靈動的身影,嘴角下意識地就勾了起來。
只有真正地到了這個關(guān)頭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已到底愛蘇念有多深。
如果他這次能活著回去,一定要立馬娶了她,讓她徹底變成他的媳婦。
想到這,裴云琛都忍不住笑出了聲,眼底記是無奈。
這次打仗,他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戰(zhàn)友一個個的犧牲,明顯地能感覺到這次不比從前。
想著,他轉(zhuǎn)頭看向外面,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這種情況下,老天爺又怎么可能會對他那么好,讓他成為僥幸逃脫的例外呢?他的最終結(jié)果,怕是也已經(jīng)成定局了。
江臨在他寫信寫到開頭的時侯就回來了,那會兒,裴云琛的信紙上,還只有兩個字——阿念。
后來,他洋洋灑灑地又寫下了一大段話,情緒復(fù)雜,看得出來,極其地不舍。
單單是看裴云琛的這狀態(tài),江臨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一定與他那個想好蘇念有關(guān)。
想到這,江臨心中感慨萬千。
他低下頭,看著眼前空白的信紙,遲疑了好一會兒,才落筆寫下自已想留下的話。
他的信,寫給了家人。
雖然他的確很喜歡姜夏初,但對他而,最重要的還是父母,在他心里,親人是他最看重的部分,也是他從小到大以來,最堅實的后盾。
將自已想說的話全都寫下來以后,江臨放下了筆。
“阿琛,你說咱們這一仗,還能活著回去嗎?”他轉(zhuǎn)頭看向裴云琛,打破了營帳內(nèi)的沉默。
裴云琛轉(zhuǎn)過頭看向他,眸光一暗。
“不知道?!?
這會兒陸懷宴正躺在營帳的角落,聽著二人的談話,情緒復(fù)雜,并沒有開口說什么。
他只有在剛不久,傷口發(fā)炎痛癢難耐的時侯,從一邊摸出了懷表,看了眼姜夏初的照片,之后就沒再掏出來了。
他現(xiàn)在眼前還都是姜夏初帶著笑的模樣。
當(dāng)初他第一眼看到那只懷表,心里就有股莫名涌起的情緒,后來他沖動買下了懷表。
后來,他鬼使神差地裁下了姜夏初的照片,貼到了懷表上,一直隨身攜帶在身上。
卻沒成想,原本以為的一時沖動,最后卻變成了他在前線唯一的牽掛,也是他唯一的支柱。
每當(dāng)他覺得累的撐不住的時侯,打開看看姜夏初的照片,渾身就多了股勁。
裴云琛將自已寫好的信收好后,放到了一旁自已的包袱里,隨后就徑直走到了陸懷宴的床邊坐了下來。
看見陸懷宴臉色發(fā)白的模樣,裴云琛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他抬手拍了拍陸懷宴的肩,苦口婆心地勸道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想寫什么就去寫吧,都到這個時侯了,為什么還要壓抑自已?”
裴云琛溫聲勸道。
他知道陸懷宴在想姜夏初,但又因為姜夏初總是躲著他,不敢再去表達(dá)自已的內(nèi)心,只能硬生生地忍著。
雖然他心里都明白,陸懷宴和姜夏初沒什么可能了,但看到陸懷宴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,還是忍不住勸勸他。
寫歸寫,至少自已心里知道盡力了。
他不想讓陸懷宴在這個時侯了,還留下遺憾。
看出裴云琛眼底的通情后,陸懷宴沒忍住笑了起來,只是他傷勢太重,連笑聲都有些無力。
過了一小會兒后,他唇角扯了扯,像是玩笑話一般地開口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