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知道李學武為啥輕易不許情于人了吧。只要用了心,動了情,這感情就是一把雙刃劍,傷人又傷己。
孩子?
哪里是那么簡單的問題。
沒有孩子還則罷了,真有了孩子,傷害更大。
李學武抬起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,好像他的心情一般。
驟然起了涼風,吹著院子里晾曬的衣服輕輕擺動,李學武端起涼茶,滿飲一口,盡是苦澀。
身后響起腳步聲,李學武還沒來得及轉(zhuǎn)身,便聽見聞三兒調(diào)侃道:咋了?商場得意,情場失意了?
李學武回頭瞥了他一眼,歪嘴道:三舅,我咋聽說小桃姑娘消失了呢?
去!別瞎說!
聞三兒瞪了瞪眼珠子,左右看了看,輕輕拍了李學武一下,教訓道:沒大沒小的,她消失跟我有啥關(guān)系!
行!~~~
李學武壞笑道:等回京我就跟三舅媽說,我看見三舅在羊城養(yǎng)小的了!
我……!
聞三兒憤憤地咬了咬牙,一屁股坐在了剛才婁姐的位置上,低聲罵道:準是彪子嘴里沒個把門的!
不是!
李學武擰著身子橫著坐了,看著聞三兒好奇地問道:您還真把小桃姑娘帶來了?
你不是都……嗯?
聞三兒剛想說你不是都知道了嘛,可看著李學武比他還要驚訝的表情,瞬間就明白了。
你詐我!
不然呢?
李學武好笑地看著他,道:羊城距鋼城何止千里,我這里又沒有電報,您當他的電話打到這里會說這等不相干的事?…。。
我特……
聞三兒抿住了嘴,有些挫敗地點了點頭,表示服輸了。
行啊,我這點事你要是不掏出來,早晚都睡不著覺呢!
笑話!~
李學武重新躺下,嘴里揶揄道:我可從來沒跟彪子打聽過這種事,您當我閑的?
說著話,比劃著眼珠子,做了盯梢的手勢對聞三兒道:我能看透人心,您就不是啥好玩意兒!
嘿~我不是好玩意~
聞三兒笑著看向李學武,說道:你這可就是烏鴉站在豬身上,看得見別人黑,看不見自己黑了!
我承認~
李學武晃了晃腦袋道:我不是啥好人,可至少我光明磊落啊~
不像你,搞的跟地下接頭似的
說著話,還略帶鄙夷地看了聞三一眼,道:這么大歲數(shù)了,還學人家養(yǎng)小~
我多大歲數(shù)?
聞三兒又好氣又好笑,真想撕了李學武這張嘴:我不養(yǎng)小,還學你養(yǎng)‘老"啊?!
他本是調(diào)侃李學武就喜歡比他年齡大的,從南方回來后交往的都是大姐姐。
沒想到他的話剛說完,院子里的風都安靜了。
聞三兒突然感覺周圍壓力驟增,倏地一轉(zhuǎn)頭,卻發(fā)現(xiàn)婁姐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。
那個……
聞三兒的嘴角扯了扯,看著婁姐的表情,腳趾頭都能在院里扣出一個三室一廳了。
我……我跟學武鬧著玩呢……
哼!
婁姐看了看聞三兒,又看了看故作茫然的李學武,哼聲道:你就是這么學壞的!
罵完李學武,她拿了椅子上落下的小包,又瞪了聞三兒一眼,道:呸,一對兒臭流氓!罵完這才又回了大廳方向。
我特……臭……
聞三兒頓時無語了,看了看離開的婁曉娥,又看了看李學武,問道:合著……你是跟我學壞的?
不然呢?
李學武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,翻了翻白眼,道:人婁姐都看出來了,你還想狡辯!
…我…
聞三兒無語地看著李學武,表情無奈的都快要死了!
我教壞了他?
我教壞了他!
他本來就是這么個玩意兒!
滿交道口打聽打聽去!我聞三兒雖然不是個好東西,可他李學武才是正經(jīng)的小壞蛋!
我還教壞了他?!
這特么羊城的天為啥不下雪啊!冤死我了!
李學武冷哼哼地示意了大廳,對著聞三兒道:去,趕緊給人家道歉去。
做個人吧你!
聞三兒拍了拍大腿,點著李學武說道:就你這樣的壞蛋,誰家的姑娘跟了你可都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!
呵~
李學武沒在意他的話,挑了挑眉毛道:這話回頭我跟我三舅媽也說去~
你!
聞三兒有種小尾巴被李學武抓住了的感覺,瞪了瞪眼珠子,想要放狠話?!?。
可等話說出來,突然就軟了語氣:你還當不當我是你三舅!你怎么能拆你三舅的臺呢!
來,三舅給你點上~
聞三兒拿起煙盒,抖了香煙敬給李學武,一副服軟的模樣。
李學武好笑地接過香煙,也沒用他點,坐起身抓住了聞三兒拿火柴盒的手,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:小桃姑娘永遠都是姑娘,三舅媽可永遠都是舅媽啊~
說著話,從火柴盒里掏出一根火柴,就著聞三兒手里的火柴盒劃著了,給自己點了煙。
寧戀本鄉(xiāng)一捻土,莫愛他鄉(xiāng)萬兩金
他抽了一口,這才微微一笑道:三舅,有三舅媽在,我永遠都記得你是我三舅。
唉~~~
聞三兒聽著李學武的話,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道:桃花債,最難躲!
你也知道,我不是一個心狠之人,她是因為我破的身,還主動幫了咱們,你說我……唉~
我都知道
李學武微微仰頭,呼出一口煙氣,道:三舅媽現(xiàn)就住在四合院我那屋,我回去老太太差不多也就回去住了
不僅倒座房的人照顧著,就是我媽、我奶奶都會看顧則個。
我知道
聞三兒點點頭,說道:把善英托付給你們我當然放心,我知道我的家在哪。
李學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沒說什么,告訴他費善英的情況就是讓他安心,沒有威脅的意思。
兄弟們走南闖北的創(chuàng)業(yè)打拼,真沒有誰離不開誰的說法,小時候窮怕了,抱在一起暖和。
二孩在港城,被姬衛(wèi)東安排做了事
聞三兒出來就是想跟李學武匯報工作的,插科打諢只是頭菜而已。
航線還算是好走,遇著幾個不長眼的,我們把家伙亮出來,對方躲開了
李學武并不知道調(diào)查部給這些貨船都安排了什么樣的保衛(wèi)力量,這不是他負責的部分,自然不關(guān)心這個。
但從聞三兒信心十足的表情和語氣里,李學武能聽得出來,口徑不小??!
二孩兒出來的時候帶著永成、永強、永利到的鋼城,替換了永芳和永祥跟我出來。
永忠留在了鋼城,得有個熟悉情況的人幫著彪子做事
聞三兒話里所說的名字是十三太保,老四、老五、老六去鋼城替換了老大和老二走。
老三席永忠留在了鋼城,這也算是聞三兒的一種布置了,他也不信任這幾個小子呢。
張萬河……
在講到張萬河的時候他頓了頓,看著李學武說道:老家營城那邊又來了一些人,說是被大強子攆出來的。
是嘛~
李學武抬了抬眉毛,微微瞇著眼睛吹了一口煙,道:有情有義啊~
這話得反著聽,李學武當初把大強子按在吉城,就是讓他拉仇恨的。
沒想到這小倒是會?;^,竟然不動手,選擇了驅(qū)逐這條路?!?。
排除異己,玩起了暗度陳倉。
幫幫他
李學武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:他還年輕,做事還不成熟,下不去手,怎么做大事。
嗯,知道了
聞三兒心中一凜,算是明白李學武對這些人的態(tài)度了。
大強子不愿意下死手,那他就得幫幫忙,把這些人的怨氣都加在大強子的身上了。
從山上下來,難免帶著怨氣,跟在張萬河的身邊,老狼又能約束幾個。
聞三兒從聽聞西琳被刺的那一刻起,背后就跟長了眼睛似的,時刻防著張萬河等人。
雖然有李學武面前救他那一次,可也是帶著目的的。
此來港城,問李學武之前,他還想著十個給留三個。
現(xiàn)在嘛……
一個就好了,一個
聽話,還懂得感恩。
條件不要太艱苦了
李學武看了聞三兒一眼,強調(diào)道:做事的人,不要喂飽,但要照顧好,尤其是山上,這個度你把握好。
我懂
聞三兒點頭,表示明白了。
他手里牽著線,一頭連著張萬河等人,一頭連著這些人的牽掛——遠在吉城山上的家。
這些人在港城打拼不能給他們成家立業(yè)的機會,否則就忘了吉城還有家了。
可也不能生活太次,否則就沒有做事的動力。
而在吉城的家,也不能驟然富裕,如果他們剛出來,家里就衣食無憂了,那他們還有什么動力做事。
就像是填大坑,得拉著對方跑,讓他清楚的知道,自己的十分努力,能換回家人的一分溫飽。
港城有多兇險,上午婁鈺已經(jīng)跟他講過了。
正在經(jīng)歷金融危機,又增加了那么多的人口,彈丸之地,壓力可想而知。
聽說有個大佬又是收地,又是收樓的,還請到五豐行大佬做擔保,抄底收購了瀕臨破產(chǎn)的幾家商號和錢莊。
最牛嗶的是,人家還收購了去年出現(xiàn)擠兌而遭遇破產(chǎn)保護,被港城g方接管的港東信托商業(yè)銀行。
現(xiàn)在都在傳,這背后的東家正在整合港東信托商業(yè)銀行,合并那幾家商號和錢莊的業(yè)務,做綜合型銀行的準備。
引起了包括匯瘋、扎打等資本的注意,正在謀劃應對策略。
當然了,大家都清楚,婁鈺口中所說的這個大佬就是他了。
就是他在港城突然出現(xiàn),攪風攪雨的大手筆收購各種優(yōu)良資產(chǎn)。
包括背負負債,但有優(yōu)秀抵押資本的銀行和錢莊,通過五豐行擔保,雇傭了財管審計公司代為整頓金融業(yè)務。
為啥僅僅做出收購動作就引起了這么大的波瀾。
一個過江龍,還是穿著馬甲的龍,為啥被稱為神秘的金融大佬。
婁鈺很清楚,這條龍不是自己,港城正在討論的那個神秘大佬也不是自己,而是李學武。
看準時機,攪動風云,強插一腳,踹在了港城人軟肋上的壞小子?!?。
從六一年開始,港城就出現(xiàn)了金融波動,而在六五年出現(xiàn)了最峰值。
多家銀行破產(chǎn),各種企業(yè)和公司,包括房地產(chǎn)行業(yè)虧的哭爹喊娘。
而到了今年,金融危機還沒有過去,正在橫掃東南亞,內(nèi)地又開始了大學習活動。
港城方面受到了強烈影響,局勢動蕩、樓市大跌,經(jīng)商者紛紛調(diào)整產(chǎn)業(yè)布局,選擇了躲避。
而在這個時候,有個人逆風而行,別人是賣賣賣,他是買買買,你說怪不怪!
甩賣資產(chǎn)的人都被他買的懷疑人生了,到底甩的對不對哦!
這是哪里來的憨憨,這么大手筆的入場樓市,還專盯著好肉吃。
市場上有名的樓和地對方都有詢問過價格,遇到合適的更是果斷出手。
正在整合中的,被重新命名為東方時代銀行有限公司直接給付收購資金,好像錢不是錢一般。
港城金融大佬都在含糊,這人是誰?
他怎么就判斷這不是港城繁華的終結(jié),這么冷靜地購入大量地產(chǎn)?
直到東方時代銀行有限公司與五豐行等幾個企業(yè)合作入股東方商貿(mào)這家同樣是被收購整合的新公司時,他們才算是明白了這家銀行的背景。
敢情這家銀行的背景是背景?。?
正在準備搞事情的那些人都謹慎了起來,深怕惹了不該惹的人。
姬衛(wèi)東為啥急于從李學武這邊搖人?
因為入局港城房地產(chǎn)行業(yè),必然要保證一定勢力的介入,包括動用非常規(guī)手段,送一些找茬的人去見他們的上帝。
姬衛(wèi)東可跟本土那些玩片刀的人不同,他是一出手就玩狠的,完全不講武德,更不講什么道上規(guī)矩。
什么拜關(guān)公,什么扎草堂,在他的眼里都是四舅,都是特么牛鬼蛇神。
過江龍兇猛,道上人人自危。
姬衛(wèi)東站穩(wěn)了腳跟,婁鈺才敢買買買,沒有對方的保護,他早就讓人生吞活剝了。
財不露白,真敢露出來,就不怕你惦記。
更何況現(xiàn)在的東方時代銀行有限公司里面沒多少錢,都是墊資和擔保資金,真正的錢還在李學武的手里。
那些錢,你準備怎么處理?
聞三兒猶豫著說道:港城那邊也快支撐不住了,各方試探的觸角姬衛(wèi)東砍了不知多少,現(xiàn)在缺少主心骨呢。
沒錢就不辦事了?
李學武抬了抬眉毛,道:錢會在該到的時候到,不用他催,我也會給的。
聞三兒是負責商貿(mào)業(yè)務的人,跟姬衛(wèi)東交流過后,這方面的壓力比較大。
張萬河等人一到碼頭就被姬衛(wèi)東給帶走去做事了,真正的刀山火海過一遭。
而他來了羊城,也是帶著任務來的,那就是確保這二十噸黃金穩(wěn)穩(wěn)地落在東方時代銀行有限公司的金庫里。
有了這二十噸黃金,東方時代銀行有限公司就能從儲戶手里吸收存款了。
最重要的是,有了這些黃金,東方時代銀行就能從發(fā)鈔行換取對等港紙了。
換港紙當然是賠錢的買賣,東方時代銀行怎么可能這么做呢。
當然是利用銀行盤活房地產(chǎn)行業(yè),并且做分期貸款業(yè)務啊。
房地產(chǎn)、建筑公司、銀行、購房者形成一個內(nèi)循環(huán)。
再加上商業(yè)、航運、外貿(mào)、安保等業(yè)務,形成一個外循環(huán)。
雙循環(huán)閉環(huán)經(jīng)營,營造出一個現(xiàn)金流充沛的金融體系。
這個時候的金融環(huán)境好不好?
當然是不好的,但是東方時代銀行不做外部貸款業(yè)務,也不搞股票泡沫,主營業(yè)務還是服務東方體系下的企業(yè)發(fā)展,做資本投資,怎么可能虧損。
二十噸黃金,十七億港紙,你管我叫大水喉我也承受得起呀!
婁姐從到羊城的那一天起,就在跟她父親交接這些工作。
本來婁鈺作為背后謀劃者,對這里面的門道就一清二楚。
現(xiàn)在是他閨女跟他做交接,自然是傾囊相授,毫無保留了。
父女兩個身份互換,婁姐去到港城就會以前段時間在港城呼風喚雨的大佬身份亮相。
而到那個時候,東方系和時代系的各家公司也將全面開始發(fā)力。
在羊城,李學武能給到婁姐的就是軋鋼廠的所有訂單,包括與東方商貿(mào)合作的資金基礎(chǔ),都在東方時代銀行開戶辦理業(yè)務。
能留住多少自然是靠婁姐自己的經(jīng)營了,也靠婁鈺在港城的布置。
那婁姐今天單獨來找李學武干嘛?
自然是來談她那在港城的幾個哥哥,以及她父親所顧慮的那些問題。
可李學武愿意跟她談這些問題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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