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晴也沒再多廢話,客氣了一句之后,便即施施然地向赫申的辦公室行了去。
喲,這廝還真是早有準(zhǔn)備了么,有意思!
赫申的辦公室雖位于二進(jìn)院子中,可規(guī)格卻一點(diǎn)都不比位于后院的尚書辦公室差,不止是面積寬敞,采光也好,家什雖都是些官府常用的制式,卻收拾得相當(dāng)之齊整,營造出一種威嚴(yán)肅穆之感,當(dāng)然了,所謂的威嚴(yán)對的都是下頭人等,弘晴自是不會放在心上,隨意地一打量,入眼便見墻角邊一壺茶已是在火爐上滾滾地?zé)瑢⒁训搅嗽撋献赖幕鸷?,很顯然,赫申為了迎奉弘晴,著實(shí)是下了番苦心的,一見及此,弘晴的嘴角邊便露出了絲意味不明的笑意。
“小王爺,請用茶!”
赫申對弘晴很是巴結(jié),將下人們?nèi)计镣肆碎_去,親手沏好了茶,小心地端著,擱在了弘晴身旁的茶幾上,笑瞇瞇地道了聲請。
“好茶!雅淡而又清香,一飲而下,口留余甘,好,確是好茶!”
弘晴乃是好茶之人,這一品之下,身心大為舒爽,贊不絕口倒也不是虛。
“小王爺覺得好便好,呵呵,下官以為這茶得趁熱喝著才香,若是涼了去,那可就不免有些發(fā)苦了去,您說呢?”
赫申這些日子過得順溜,自不免有些得意忘了形,沒等弘晴將一盅茶飲盡,便已是話里帶話地說出了挑唆意味極濃的語。
呵,這老梆子如此沉不住氣,氣度有限,成就也實(shí)在是高不到哪去了!
這一聽赫申如此急地便大放厥詞,弘晴心中暗笑不已,自是不打算跟著其之步調(diào)走,這便哈哈一笑道:“赫大人所精妙,想來對茶道亦是了解頗深,好啊,《茶經(jīng)》有云:一之源,二之具,三之造”
“小王爺果茶道高手也,下官受教了,只是下官”
弘晴這一扯起茶道來,可就有的說了,滔滔不絕地將《茶經(jīng)》里關(guān)于茶的蹊蹺一一道將出來,一通子大扯下來,直聽得赫申兩眼狂冒金星不已,好不容易等到弘晴飲茶止渴之時(shí),趕忙出打岔,試圖將話題引到正事上來。
“哎,赫大人過謙了,本貝子其實(shí)也就是一知半解而已,上不得大雅之堂啊,想當(dāng)初,陳老夫子來本貝子府上之際,可是就茶一事考了本貝子一大通,可憐本貝子不過就從書上得了些皮毛而已,竟致被考得個(gè)汗流浹背啊,天可憐見的”
弘晴有心要作弄一下赫申,也不等其將話說完,便已放下了手中的茶盅,又是一通子瞎扯狂轟濫炸了過去,可憐赫申就不止是眼冒金星了,額頭上都沁滿了汗珠子,偏偏還不敢在弘晴面前失禮,只能是尷尬萬分地聽著弘晴給其好生上了一堂茶道課。
“小王爺高見,下官嘆服矣,哎呀,不好,下官險(xiǎn)些忘了今兒個(gè)戶部那頭正催著鑄錢一事,若是去得遲了,卻恐馬尚書見怪,小王爺,您看這”
被弘晴如此這般地精神轟炸下來,赫申已是被整得個(gè)外焦內(nèi)嫩,哪還會看不出弘晴這是故意在整他,實(shí)在是撐不住了,找了個(gè)弘晴話語停頓的當(dāng)口,一臉惶色地霍然而起,一拍腦門,作出一派焦急狀地出請示了一句道。
小樣,這就撐不住了,看你小子還敢跟咱玩挑唆的戲碼,不整你整誰,跟爺玩虛活,嘿,回家去再修煉幾年罷!
這一見赫申如此作態(tài),弘晴心中暗爽不已,不過么,卻沒打算就這么平白便宜了赫申,這便眉頭一皺,有些個(gè)不爽之狀地?fù)u了搖頭道:“嘖,這茶,本貝子才剛飲出點(diǎn)味來,赫大人該不會是舍不得了罷,嗯?”
“小王爺說笑了,區(qū)區(qū)茶葉而已,但消小王爺喜歡,只管用了去便是了?!?
這份極品龍井價(jià)值可不菲,不算人情,光是茶錢就得千把兩銀子,這一聽弘晴如此不客氣地勒索,當(dāng)真將赫申的心肝都狠掏去了一大塊,奈何弘晴都已開了口,急于脫身的赫申又怎敢不應(yīng),沒奈何,只好挖心剮肺一般地將剩余的兩斤茶葉都給弘晴送了過去。
“哈,赫大人豪爽過人,那本貝子可就不客氣了,告辭?!?
好生整蠱了赫申一把,臨到走時(shí),還能順上份極品龍井,這買賣自是做得過去,弘晴哪會跟赫申講啥客套的,揣起茶葉,施施然地便走了人,只留下可憐的赫申在那兒哭笑不得地直發(fā)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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