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見他搖頭,他盡量不說話,因為只有我知道,他的聲音可以偽裝,而且他的本來嗓音和我不是一樣的,我聽見過他的聲音,也就是說與我一模一樣的聲音都是模仿的,但凡是模仿就會有破綻,而冒牌貨最怕的地方就是和正牌站在一起,現(xiàn)在他不但和我站在一起了,還想用這樣的手段為自己脫身,讓我成為他,所以他也知道聲音是他最大的缺點,他可以裝作恐懼不說話,就是因為平時被人聽不出什么來,可是當我們同時說話的時候,那種微妙的不同就會被察覺。
我見他還在繼續(xù)偽裝,于是繼續(xù)說:“可如果我是你的話,一定會問清楚我倒底是誰,為什么會和你長得一模一樣,難道你就沒有好奇過嗎?”
他依舊不說話,我再笑起來,用很詭異的聲音說:“還是說,你早就知道我是誰,你自己是誰,所以并不需要問?”
我感覺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整個屋子里的氣氛就徹底變了,我感覺到了張子昂的神情微微有些變化,樊振雖然神情不變,但我明顯看見他一直看著我的眼睛看向了他。
我于是退開了一兩步,只是看著他,他也看著我,我不得不承認他偽裝的實在是太好了,即便連眼神都偽裝得很到位,弄得我就像在照鏡子一樣,難怪樊振和張子昂都會被它騙過。
我忽然開始厭惡起他這張臉來,所以我猛然收住所有的笑意,用帶了滿滿的惡意朝他說:“但凡我看到你的這張臉這神情,就感覺無比惡心?!?
說完我坐回到沙發(fā)上,我對樊振說:“我要見馬立陽的女兒,在這之前,你不用指望我會說任何事,你們可以直接給我判死刑?!?
樊振只說了簡短的四個字:“我會安排?!?
之后的事并不是那么光彩,我被遮住了頭秘密帶了出去,然后直接轉移到了警局的特別監(jiān)護室里,有警員和辦公室的人二十四小時看管,以防出現(xiàn)變故,這時候我反倒釋然了,因為我知道短時間我并不會有事,樊振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,而那個人那邊顯然是不會對我作什么的,要真做的話,錢燁龍就不會送我回來了。
只是這樣一來,我開始有些弄不清楚他們的意圖了,他們在謀劃什么。
見到馬立陽女兒是第二天的事了,而且就是在這個特別監(jiān)護室里,馬立陽女兒見到我的時候,她還是像第一次那樣看著我,仿佛我并沒有什么不同,我這時候單獨和她在里面,我說:“你的話真的應驗了,以后我就真的沒有頭了。”
我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是看著我,但是很快她就說:“你不會死。”
我問她:“為什么?”
她就又像第一次看見我那樣一直盯著我,怎么問也不說的那種表情。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見他,可能完全是因為那一晚變故她也在。
我問她:“那一晚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女孩看著我,這時候我覺得她完全不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,而是一個什么都知曉的人,甚至連她的眼神都是和她的年齡不相符的,就在我看著她的眼睛的時候,我忽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,馬立陽家的這個女兒,是不是他家的女兒。
馬立陽女兒看著我,這一刻眼神竟然犀利得讓我有些心中生寒,她說:“帶他們去療養(yǎng)院,否則你沒有退路?!?
我這才知道,那個深山里的地方,竟然是一座療養(yǎng)院,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怎么去。(未完待續(xù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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