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老夫人遲緩地抬起頭,看清來人是柳霜序時,先是一怔,繼而從鼻腔里擠出一聲冷笑:“喲,這不是咱們得誥命夫人嗎?怎么,專程來看我這老婆子的笑話?"
柳霜序示意獄卒開了鎖,提著裙擺跨過牢門那道高檻。
她的聲音很輕,卻出奇地穩(wěn):“母親,我來陪您說說話?!?
“母親?”祁老夫人突然尖笑起來,枯瘦的手指攥緊了衣角,“可別折煞老身了!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吧!現(xiàn)在如了愿,該放鞭炮慶祝才是??!”
柳霜序沒接她的茬,只是嘆了口氣:“我從來沒恨過您,就算您將我離京的事情告訴慶陽王妃,我也沒有恨過你,我也知道......您是叫慶陽王給騙了。”
她神色一僵,隨即又掛上那副譏誚的表情。
“被騙?是我老糊涂!可那又怎樣?”她突然激動起來,鐐銬嘩啦作響,“你現(xiàn)在跑來裝什么菩薩心腸?”
柳霜序默默從袖中抽出一封信。
泛黃的紙頁在昏暗的牢房里格外刺眼。
“這是慶陽王通敵的密信,他摸準了您的心思,故意挑撥我們......為的是通過您控制韞澤,好讓他在朝堂上說一不二,最好能夠成為新帝。”
祁老夫人接信的手抖得厲害。
那些字句像毒蛇般鉆進眼睛——她竟被人當槍使,差點害死親生骨肉。
可要強的性子哪容得她低頭?
她突然將信紙揉成一團,嘶聲道:“好??!為了趕我走,你連這種把戲都使得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