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友德朝著紫光閣外大聲喝道。立刻,一陣刀兵鐵甲相錯聲中,只見外頭涌進(jìn)來一隊(duì)羽林軍,當(dāng)頭,正是被提舉起來接替了李邈孫用,此人從前乃是武進(jìn)士出身,一直親衛(wèi)隊(duì)里任職,居于李邈之下。
孫用面帶厲色,一揮手,身后羽林軍,立刻如狼似虎般地涌了上來,把暴跳如雷歐陽善一把架住,摘了他官帽,拖著便往外去。歐陽善被強(qiáng)行往外拖出去,口中仍不停怒罵:“老匹夫!逆賊!等魏王殿下回京,瞧你還能囂張到幾時!”
傅友德面上掠過一道陰冷之意,閉口不語,看了眼各自色變大臣們,道:“還有誰有話說,站出來便是。”
群臣早就明白了過來,傅家這是被先前魏王一番人事調(diào)動所刺,知道魏王弱化自家勢力,長久下去,必定沒好結(jié)果,這次趁魏王離京,索性來個突然發(fā)難。拿掉了歐陽善,再以小皇帝之名,讓傅家人牢牢占據(jù)京畿各大實(shí)權(quán)職位,到時候,即便魏王能夠順利回京,恐怕也是孤掌難鳴……
這種時候,即便站出來替歐陽善說話,也是無謂爭斗。
偌大紫光閣里,除了歐陽善怒罵聲還回蕩著外,再也沒有別聲息了。
傅友德冷笑了下,看向?qū)O用,“命人關(guān)閉四邊城門,沒我手令,誰也不能出入。夜間實(shí)行宵禁,如有違反,一律以謀逆論處!”
孫用應(yīng)是,正要下去,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吶喊聲,聲音越來越近,仿似往這邊來,一驚。里頭大臣們也聽到了,紛紛面露驚疑之色。
傅友德臉色微沉,喝道:“去看看,怎么回事?”
孫用急忙召人跟隨往外而去。沒片刻,那陣聲響愈發(fā)近了,而且聽得清清楚楚,仿佛是發(fā)生了一場廝斗,眾人面面相覷不明,傅友德臉色微變,自己要出去看個究竟時,忽見孫用面帶倉皇之色,疾步朝里奔來,口中呼道:“傅閣老!不好了!長安侯世子帶了一幫翊衛(wèi)隊(duì)人不服管教,鬧起了事,正往這邊來了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,外頭砰地一聲,仿佛大門被人踹破,嘩啦啦聲中,只見李長纓手執(zhí)大刀,領(lǐng)了一撥人,徑直沖了過來。
“攔住!”
傅友德大聲喝道。
孫用急忙召人,沖上去要擋,李長纓一雙牛眼瞪得如同銅鈴,口中罵道:“你個王八兒子!老子我天天下面辛苦干事,也沒見提拔個好位子,你哪個烏龜洞里鉆出來王八兒子,憑什么一下就爬到上面去?我一刀砍死你!”回頭大聲吼道,“弟兄們,都給我好好打!把這些個老王八小王八都給拿下,我魏王舅舅重重有賞!”
他領(lǐng)著這一幫人,都是翊衛(wèi)隊(duì)里下層軍官或士兵,個個都是彪悍蠻狠之輩,平日本就覺著懷才不遇,這回能放開了干,干得好還能立功,誰不拼命,一陣廝殺過后,很,還抵抗著孫用之人便紛紛被砍倒地,剩下見勢不妙,紛紛讓開,那孫用還負(fù)隅頑抗,被李長纓和三四個人圍住了,一陣砍殺,當(dāng)場便一刀貫胸,倒了地上。
傅友德眼見李長纓手執(zhí)染血大刀,面帶獰笑朝自己一步步來,臉色大變。
為了這場謀劃,他可謂費(fèi)心機(jī)。將京中所有可能與自己作對人,都加以布控。偏偏做夢也沒想到,他先前無論也想不到長安侯府李長纓,這會兒突然竟這樣帶了人冒出來。
他不住往后退去,口中厲聲喝道:“李長纓!老夫有陛下圣旨手,你敢造反!你給我收手,我看你爹娘面上,不跟你計較今日之事……”
“呸!你個老東西!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!”李長纓一把丟了手中刀,挽起衣袖上前,抓住傅友德衣領(lǐng),拎起拳頭,咚地一聲砸到了他臉上,傅友德發(fā)出一聲痛叫,人往后倒了地上,鼻子已經(jīng)開了花。
邊上立著大臣們,宛如這一拳砸到了自己臉上,無不把頭跟著往后一縮,目瞪口呆。
李長纓一拳不算,上前一腳踩傅友德身上,掄起拳頭還要砸時,身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:“住手!”
眾人回頭,驚詫得連眼珠差點(diǎn)都沒掉出來。
數(shù)日前已經(jīng)離京魏王,此刻竟出現(xiàn)了紫光閣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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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光閣里鴉雀無聲,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。蕭瑯神情肅穆,眾人驚詫目光之中,朝著還倒地上傅友德緩緩而來。
傅友德慢慢地坐了起來,顧不得自己還流血鼻,雙目暴突,臉色紅得猶如血管就要下一秒里迸裂開來。
“閣老,你下命令,本王恐怕不能從?!?
蕭瑯停了他面前,語氣很是平緩,仿佛說,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事,“邵沖能力有限,不能擔(dān)當(dāng)大都護(hù)之職。李邈亦無過失,本王將他官復(fù)原職。還有……”
他看向群臣,一字字道,“諸位想必都知道,先帝臨終之前,曾交付本王一道密旨。密旨中有一項(xiàng),道他日,朝廷之中倘若有人借陛下年幼,生不臣之心,行不軌之事,則無論其身份地位如何,命本王一概以國體為重,不得有半分徇私,傅閣老……”他看向傅友德,“你以為如何?”
傅友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,手顫巍巍地指向蕭瑯,厲聲道:“好……好……我竟上了你……”
他話沒還沒說完,太陽穴里頭那兩根自看到蕭瑯現(xiàn)身后便緊緊繃住弦仿佛驀然間斷裂,眼前一黑,整個人再度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。
蕭瑯目光從他身上收回,命人請?zhí)t(yī)來,隨后看向仍目瞪口呆大臣們,目光冷冽而威嚴(yán)。
“傅友德謀逆之心,昭然若揭。除此之外,爾等也可檢舉其余下罪行,過后交刑部定下終罪,按罪論處,絕不姑息?!?
大臣們終于醒悟了過來,齊聲應(yīng)是。
“挺尸呢,便宜你了!”
李長纓罵了一句地上傅友德,隨即興高采烈地道:“舅舅,我今天立功了吧?”
蕭瑯微微一笑。
作者有話要說:謝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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