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龍等忙過這幾日,我定要他去貴府叨擾?!?
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,默不作聲,好似一切盡在不中。
隨之,王大善人又想到了姜父的二女兒。
那小姑娘,亦是他從小看到大的,早已當(dāng)做嫡親子侄,也是時常操心。
“小雪那丫頭,轉(zhuǎn)年也該及笄了,是時候?qū)っ粯逗糜H事兒,可惜咱們玉靈湖這幾個鎮(zhèn)子,沒有配得上她的兒郎?!?
王大善人此倒是真心實(shí)意。
姜父的次女喚作‘姜芯雪’,同樣是玉茶堂的修者,早些年就已經(jīng)筑基,而今應(yīng)該是筑基九層。
雖然于修煉一途,方才只是入門,但而今的實(shí)力,哪怕對上十個八個常年習(xí)武的鏢師,也不弱下風(fēng)。
加之姜母涵養(yǎng)極好,自小便教導(dǎo)了女兒琴棋書畫,哪怕于文道一途,也頗有德行。
——最重要的是,那姑娘真的很好看。
好看到有些離譜,哪怕姜父與姜母的容顏皆不差,稱得上俊秀與美麗,但作為兩人次女的姜芯雪,還是有些好看的逆天。
這種天驕之女,他們玉靈湖周圍,乃至開源山脈周遭的青年俊杰,恐怕都沒有太多般配的。
姜父在一旁笑著,擺了擺手。
聽到老友為女兒打算,他倒是頗有抗拒。
“雪兒還小,不急不急?!苯割D了頓。
“何況雪兒身體不太好,我與她娘,還想將她留在身邊兒,調(diào)養(yǎng)兩年?!?
聽此,王大善人倒是有些詫異。
畢竟那位玉茶堂的姜二姑娘素來活潑,在同齡少女之中,儼然是個孩子王,整日里帶著一群姑娘們‘為非作歹’。
加之她作為筑基期的修者,體質(zhì)遠(yuǎn)非凡人可比,哪兒能身體不好?
王大善人以為姜父是在婉拒,不過也表示理解。
若他并非尋到姜子龍這等快婿人選,也不愿意輕易將女兒許嫁,擱在誰手心里的寶貝孩子,不想留著多疼兩年。
只是他不知道,姜父沒有說謊。
那位姜二姑娘的體質(zhì),確實(shí)有些怪異,年幼時經(jīng)常會犯寒病,數(shù)次險些夭折,好在姜家夫妻二人早年衣不解帶的照顧,加之待女兒稍大,督促她修煉,這些年方有所好轉(zhuǎn)。
但每年有些時日,還是會反復(fù),所以姜家夫妻二人,也并不太愿意女兒遠(yuǎn)嫁。
平日里自家姑娘任性些,只要別累著病著,也就由著她的性子肆意玩鬧。
……
……
玉靈湖旁,山青水綠,正值入秋時節(jié),蓮湖內(nèi)大片的荷花早已凋謝,但蓮蓬還在,白皙飽滿的蓮藕,更是透過清澈湖水,若隱若現(xiàn)。
偶有幾尾游魚和小蝦,在淺水側(cè)游過,便被踏青的孩童用抄網(wǎng)撈走,或能帶回家讓母親軟炸,或是直接扔在鴨舍里當(dāng)飼料。
年紀(jì)稍大的小姑娘們,則穿著避水的羅衣與羅褲,外面罩了一層罩衫,便紛紛下水,去摸那些荷藕與菱角,正是能賣個好價的時節(jié),補(bǔ)貼不少家用。
于是湖畔,成了一抹難得的曼妙景色。
許多少年郎也賊頭賊腦的湊了過來,哪怕明知什么也看不到,但見著少女們?nèi)绮属~般戲水的身姿,也是心猿意馬。
有些大膽的,甚至摘來了野花,對著才將將出水的心愛姑娘投去,然后唱起了山歌,傾訴朦朧愛意。
日光之下,一個個如同蓮荷出水的小姑娘們,秀發(fā)如墨,湖水如雨線劃過脖頸,為她們平添了一抹青稚的嫵媚與純潔的妖嬈,像是戲本子中的鮫人,美的如墜幻境。
“姑娘們都穿的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的,更有那層罩衫,哪怕她們?nèi)胨?,你也什么都看不到,可惜不可惜??
出聲的是一個溫婉至極的姑娘,梳著流云髻,一身錦緞頗顯富貴,但卻內(nèi)斂不張揚(yáng),眉目如畫,好似一朵郁金小花。
她的眼眸中有些微溜溜的酸意,可惜已經(jīng)到了定親的年紀(jì),不好在如小姑娘般戲水,否則一定比她們都要好看,
這姑娘正是王大善人的嫡女,王璐兒。
至于她促狹說話的人,則是她聞跡尋找的姜子龍,雖然兩家還沒過文定,但兩人心知肚明,未來是要共伴一生的夫妻。
“我又不是來看她們的,是來捉阿妹的。”
姜子龍倚在槐樹旁,俊秀的臉龐間,眼神頗有些犀利。
阿妹身體時常會‘犯病’,偏偏平日里太活潑,總是讓他們一家放心不下,父母都有事,他便總要多顧看些。
每每覺得阿妹在外面胡鬧的差不多了,就該捉她回玉茶堂休息了。
至于那些戲水的姑娘們,好看歸好看,總歸不是最好看的,他不會刻意去看。
“哈,怎么就知道你阿妹?”王璐兒悠悠鼓起臉頰。
“我爹才走,我便不顧禮數(shù),恬不知恥的來見你了,結(jié)果你還不領(lǐng)情?!?
王姑娘顯然有些生氣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姜子龍沒有多說一句話,只是很霸道的牽住了少女的手。
“領(lǐng)情?!?
回答依舊簡單,同樣簡單的沒放手。
王璐兒臉頰微紅,象征性的掙脫了一兩下便放棄了,任由這位姜家郎君牽著,忘記了生氣。
真是個冤家。
恰在此時,玉靈湖最中心的位置,揚(yáng)起一道水花。
水花極為絢爛,像是渡了燦爛顏色的水晶,只是看上一眼,便炫目的讓人眼花繚亂。
水晶與陽光的中心,是一名璀璨的少女。
荷青色的罩衫典雅美麗,將她青稚嫵媚的臉頰,襯的出塵絕艷,哪怕羅衣與羅褲很是寬大,任誰也看不見什么,但尤其給了眾人無限想象。
一顰一笑之間,烙著這個年紀(jì)特有的情愫與美好。
她便是玉茶堂二姑娘,姜芯雪。
正從玉靈湖中躍出來,一手抓著雪白的蓮藕,另一只手竟是用草繩結(jié)了兩條白鰱,笑容狡黠而爛漫。
好似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卷,她的笑容為黑白的世界,點(diǎn)綴了一抹彩色。
……
……
鎮(zhèn)子里的人們,都沒有察覺到,此刻正有一隊(duì)人緩緩趕來。
說是一隊(duì)人,實(shí)則攏共三十余個年輕人,不算多也不算少。
但這些年輕人都是富貴逼人,一身靈寶絨繡,佩戴著寶劍或旁的法器,顯然身份不俗。
眉宇間各有神態(tài),傲慢與冷厲居多,還有些漠視生命的戲謔。
“聽聞這里有個極好看的姑娘?”
隊(duì)伍中,居中的最尊貴的年輕人問道,眉宇微皺,顯然不怎么信。
這種毫無靈氣的窮山惡水,便是真的有好看姑娘,又能好看到哪兒去?
禁得住弟兄們玩兒嗎?
“柯公子放心,那位玉茶堂的姜二姑娘天生妖嬈,小臉與身段雖還沒完全張開,但是……嘖嘖……我前陣子路過瞥見一次,驚為天人,當(dāng)時沒舍得下手,就為了給您留著?!?
恭維的年輕修者來自陽神峽,亦是一方大宗的嫡系弟子,但面對那位柯公子時,還是謹(jǐn)小慎微。
因?yàn)閷Ψ绞菛|土七曜大宗之一,雁蕩宗的傳人。
他們近期閑來無事,自然是聞訊來獵美的。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