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起身,在辦公室里快步走了兩步,又停下來看著張宏圖,語氣斬釘截鐵:“張廳長,立刻安排人突擊審查高磊和他的所有手下,重點問失蹤女大學生的下落,不管用什么合法手段,必須讓他們開口!”
“沈書記,您放心,我早上來之前已經(jīng)安排了?!?
張宏圖連忙點頭,語氣里帶著一絲急切:“刑偵總隊的謝俊文親自帶隊審高磊,還調(diào)了測謊儀,就是怕他再狡辯。我跟謝俊文說,今天必須撬開他的嘴,不然沒法給那些失蹤女孩的家人交代?!?
沈青云這才稍稍平復了些,走到窗邊,推開半扇窗。清晨的風帶著露水的濕氣吹進來,拂過他發(fā)燙的臉頰,卻沒讓他心里的怒火降溫。
他看著樓下院子里剛發(fā)芽的梧桐樹,心里滿是自責。
如果當初能早點查到高磊和林文龍的關(guān)聯(lián),如果能早點對霓虹酒吧深入調(diào)查,那些女孩是不是就不會出事?
就在這時,張宏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急促的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。
張宏圖掏出手機,看到來電顯示是“謝俊文”,臉色瞬間變得更嚴肅,按下接聽鍵,幾乎是貼著耳朵聽:“怎么樣?高磊開口了沒有?”
電話那頭的謝俊文聲音很急促,夾雜著電流的雜音,張宏圖的眉頭越皺越緊,偶爾“嗯”一聲,臉色從凝重變成了鐵青。
沈青云站在窗邊,雖然聽不清電話內(nèi)容,卻從張宏圖的表情里猜到,事情恐怕比想象的更糟。
張宏圖掛了電話,半天沒說話,手指緊緊攥著手機,指節(jié)泛白。
沈青云轉(zhuǎn)過身,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不好的預感,聲音低沉地問:“高磊承認了?”
張宏圖緩緩點頭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沈書記,高磊全招了。這些年失蹤的六個女大學生,都是他派人在霓虹酒吧附近綁架的,然后帶到林文龍的私人別墅。林文龍那混蛋就是個心理變態(tài),不光強暴她們,還會虐待她們,有三個女孩當場被折磨死了,另外三個半死不活的,林文龍讓高磊處理,高磊就派人把她們拉到郊外的廢棄工廠,活活埋了?!?
“六個……全沒了?”
沈青云的聲音像是被抽走了力氣,他踉蹌著后退一步,扶住辦公桌的邊緣才站穩(wěn)。
陽光照在他臉上,卻讓他覺得渾身發(fā)冷,那些女孩的笑臉仿佛就在眼前。
她們本該在校園里讀書、打鬧,卻因為林文龍的私欲和高磊的殘忍,落得如此下場。
“刑偵總隊已經(jīng)帶著人去郊外的廢棄工廠了,謝俊文說會盡快找到尸體,給家屬一個交代?!睆埡陥D的聲音也有些沙啞,他從事公安工作二十多年,見過不少殘忍的案子,卻還是被林文龍的所作所為震驚:“高磊還交代,林文龍怕事情敗露,讓他把所有和女孩有關(guān)的證據(jù)都毀了,包括別墅里的監(jiān)控、女孩們的遺物,所以之前我們查霓虹酒吧的時候,才什么都沒發(fā)現(xiàn)?!?
沈青云閉上眼,深吸了一口氣,再睜開眼時,眼底的憤怒已經(jīng)變成了冰冷的堅定。
他知道現(xiàn)在不是憤怒的時候,必須盡快推進案件,讓林文龍、高磊這些兇手付出代價,也給那些死去的女孩和她們的家人一個公道。
“你馬上趕回公安廳,親自盯著現(xiàn)場挖掘和后續(xù)審訊,有任何情況,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。”沈青云的語氣恢復了沉穩(wěn)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“另外,把高磊的供詞整理成書面材料,越快越好,我要用。”
“明白,我現(xiàn)在就回去。”
張宏圖用力點頭,轉(zhuǎn)身就往外走,走到門口時又停住,回頭看向沈青云,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沈書記,您也要注意身體,別太熬著。”
沈青云擺擺手,沒說話。張宏圖離開后,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安靜,只剩下桌上茶水冷卻的痕跡。
沈青云走到辦公桌前,拿起那份程耀武的筆錄,手指在“林文龍”三個字上重重劃了一道,眼神里滿是決絕。
他拿起外套,快步走出辦公室,對門口的陳陽說:“備車,去省委大院,我要見胡書記。”
車子駛出省政法委大院時,街上已經(jīng)開始熱鬧起來,上班族匆匆走過,學生背著書包嬉笑著上學,一派祥和的景象。
沈青云坐在后座,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,心里卻像壓著一塊巨石。
這些平和的背后,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罪惡?
林文龍的案子,絕不能就這么算了,不管他背后是誰,不管牽扯到多少人,都必須一查到底。
車子在省委大院門口停下,沈青云推開車門,快步走向辦公大樓。
陽光照在他身上,卻沒讓他覺得溫暖,他的腳步堅定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通往正義的路上,哪怕前方布滿荊棘,也絕不會退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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