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說完這一句之后,嬴政回頭看向了嬴佑,輕輕拍打著這個孫子的肩膀,出道:“跑了項梁和項羽這對叔侄,你不必自責...”
“這件事情怪不到你頭上,真要怪的話,也該去怪那些在楚國舊土上的官員們,再往上的話,馮去疾,你外公李斯,蒙毅等人,甚至包括你父親扶蘇,當然也包括朕,一個都逃不掉!”
“但唯獨怪不到你身上?!?
聽著嬴政的這番語,嬴佑并未急著說話,只是拉著嬴政一起坐在一處亭子里,而后靜靜的等待著嬴政的下文。
嬴政在落座之后沖著嬴佑露出一個笑容,他知道自己的孫子這是擔心如今自己的身體不太好,怕自己站的時間久了累著。
在心中一暖的同時,嬴政也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嬴佑的臉頰,一邊撫摸著一邊開口說道:“你還太小了啊,從一個未進到朕眼中的長孫,到如今的太孫,秦國的繼承人,左右不過是兩年的光景...”
“兩年以前,朕還是不知道你呢,你也不知道秦國到底是個什么樣子,那如今秦國的弊端,又如何能怪到你的身上?”
“秦國如今的諸多隱患,自我秦國一統(tǒng)天下之后的君臣,沒一個逃得掉干系的,但卻怎么也是不能怪到你這個小子的身上的,前人的錯怪到后人的身上,無此道理。”
嬴政說著收回了撫摸著嬴佑臉頰的那只手,而后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輕輕拍打著,嘴里感慨說道:“相反,朕和秦國的臣子,倒是要謝謝你,若是無你這個接班人來繼承秦國...”
“單純是讓你父親來,或者換了其他人來,那情況只會更糟,秦國如今這個樣子,你父親尚且有些責任,可你卻是半點都沒有的,你只是在替朕收拾殘局而已,又如何能怪你?”
聽著嬴政的這般語,嬴佑笑了笑,接著朝嬴政開口說道:“皇祖何必同我說這些,我用不著如此安慰的,縱然秦國如今的樣子怪不到我身上去,可我到底是嬴氏子弟,是您的孫子啊...”
“光享受著這份血脈給我的尊崇,卻是半點責任都不去擔著,同樣也沒這個道理的?!?
嬴佑在說完這幾句話之后又忽然一笑,朝著嬴政開了一個很放肆的玩笑,“何況就算我真的什么都不管,那將來要是人家攻破了咸陽城,我這個姓嬴的,難道可以逃得掉?定然是會給人家摘走腦袋的...”
“就算不為了您,為了我自己的腦袋,那也得替咱們秦國的江山考慮啊,您剩下的那些兒孫不作孫兒這般想法,是因為他們站的地方不對,看不清如今的局勢,若是看清了的話,想來也會有人如孫兒一般模樣的?!?
嬴政聞微微一笑,并未在乎嬴佑嘴里這個極其放肆的玩笑,但卻是對嬴佑的后半句話并不認同,搖頭說道:“莫要把朕的其他兒孫們想的太好了,他們?nèi)羰窍衲阋粯涌辞辶?..”
“怕是要整日擔心的睡不著覺,惶惶不可終日,就算有那么幾個和你一樣心思的,想要撐起秦國的天,可他們有這個本事嗎?”
“呵呵,朕之前是不喜歡你父親,是因為你父親當時已經(jīng)是朕的兒孫里最好的了,可他還是不能讓朕滿意,這就是很惱人的事情了,偏偏還沒什么辦法,這份心思除了你之外,還沒辦法與別人說,憋屈的很吶?!?
在嬴政的這番話說完之后,嬴佑忍不住大笑起來,見狀嬴政也跟著笑了起來,一對爺孫在聊起這些即是國事,也是家事的事情之時,并未表現(xiàn)的有多凝重,反倒是極為輕松。
因為哪怕他們再凝重,事情也還是那個樣子,太在乎這些事情,只會讓自己走出昏招,而后一步錯步步錯罷了。
“皇祖,對于如今楚國舊土上的官員,接下來是個怎么打算?”嬴佑忽然對著嬴政開口說道,而后又繼續(xù)問道,“那項梁和項燕這對叔侄,當然還有那個不如前面兩人的屈昭,他們表現(xiàn)出來的威脅,遠遠不是前面能比的?!?
“處心積慮四個字,放在這些楚國人的身上,再合適不過了,要是說我秦國的官員沒有同他們勾結(jié)在一起,這話傻子都不會信的,對于這些人該如何處置,是殺還是別的,還請皇祖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