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咸陽是不缺肉吃的,特別是三川郡的庖廚也到了咸陽,以前沒吃過的美食,他都是吃過的。
可這旅途之中,咸陽的炊餅按理說已經(jīng)是難得的美食了,王離隨行之人都是軍中漢子,粗淺的烤肉他們也會,只是談不上美味。
王離問道外面?zhèn)鱽淼南阄?,頓時覺得手中的炊餅味如嚼蠟。
“楚懸好歹也是天子門生,也該結(jié)交一番。”
王離放下炊餅,下了馬車,便看到楚懸一個人蹲在那里擺弄架子上的肉。
那入神的模樣,更像是一個廚子,不像商人。
他慢慢走了過去,問道:“楚懸?”
楚懸愣神,一手拿起穿好的兔肉,一手拿著小刀,望著王離,躬身行禮道:“見過王公子!”
他可不敢再喊什么王兄,人家擺明了就是不屑與他為伍,他一介商人,與人稱兄道弟,若他不是天子門生,王離治他個僭越之罪,讓人將他發(fā)配戍都是可以的。
王離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咽喉,這口水他不受控制,真怕說話的時候流出來……
最后還是狠狠咽了口唾沫,說道:“聽聞你是天子門生?”
楚懸沒有放下手中的兔肉,笑道:“在下不過一卑賤商人,蒙吾皇恩寵,教了些道理,不敢以天子門生自居,方才倒是小人冒犯了,還請王公子恕罪?!?
他已經(jīng)猜到王離想干什么了,但是他在這里烤肉可真不是為了結(jié)交王離。
人家既然看不起他,他還腆著臉上去干什么?
反正他一介商人,又不入軍伍,與王家多半也不會有什么往來,獨善其身或許還更好些。
王離笑道:“陛下讓你管理圣書閣,可見對你十分看重,你也不必謙虛,方才是我怠慢了,楚掌柜莫要見怪?!?
王離說話的時候,眼神飄忽不定,總是下意識地落在楚懸的兔肉上。
楚懸輕咳了一聲,道:“王公子若是不嫌棄,不如坐下一同吃些,這兔肉差不多也快烤熟了,我一人也是吃不完?!?
王離點頭:“楚掌柜盛情難卻,若我再拒絕,便失了禮數(shù)?!?
楚懸也不好再說什么,反正他也吃不完一整只。
王家的家風(fēng)甚嚴,王離本不是那種不知禮數(shù)之人,之前不待見楚懸,純粹是權(quán)貴的等級思想作祟,如今坐下之后,他心中其實也有不少問題想問楚懸。
趁著楚懸烤肉,王離問道:“楚掌柜應(yīng)該是去過許多地方吧?!?
楚懸回道:“這倒沒有,之前我也只是在三川郡,沿途經(jīng)過了幾個郡縣也只是停留數(shù)日罷了,前些日子還是第一次到咸陽呢。”
王離問道:“楚掌柜,我想問,陛下到了三川郡便如此英明嗎?”
他跟趙凌可是幼時的玩伴,只不過那時趙凌竟然一個人坐在那里發(fā)呆,見王離練刀,他都能說出一句,兄長劍法不錯……
王離一度不愿跟傻子玩,若不是因為趙凌是他姑姑的兒子,又是大秦二公子,王離絕對不帶他玩的。
他怎能想到,趙凌如今竟然成了大秦的皇帝,文韜武略皆在他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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