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系平靜地望著韋諤,今天的朝會他也是盼望已久,鶴蚌相爭,漁翁可能得利否?
“韋尚書請講!”
韋諤瞥了一眼崔圓,冷冷道:“請問相國,我隴右、朔方、河西共十五萬軍隊(duì)抗擊回紇十萬鐵騎,而鳳翔軍卻以五萬人追擊敵人一萬潰逃之軍,他的功勞難道反而在我之上嗎?如果不是,那為何五十萬賞錢中,四十萬歸彼,四倍于我,這何其不公,難道就因?yàn)檎乒茗P翔軍之人也是姓崔嗎?”
“韋尚書此詫異,我鳳翔軍拿大頭是依照朝廷的定制,這和我姓崔又有何關(guān)系?”
崔慶功嗤笑一聲,從朝班里慢慢走出,他看了看韋諤,不屑一顧道:“我鳳翔軍共砍下敵首級八千四百余顆,生俘千人,你既口口聲聲說功大于我,那我問你,你們十五萬大軍又殺了多少敵人?百余名斥候罷了,分你十萬已是照顧了你,還好意思和我爭功,虧你現(xiàn)在還是兵部尚書!”
“住嘴!”崔圓向崔慶功怒喝一聲,臉陰沉下來,“朝堂之上未得陛下許可,你竟敢隨意插話,你可知罪?”
他回身向李系施了一禮歉然道:“臣弟是個粗人、不懂禮儀,請陛下莫怪!”
李系擺了擺手,“朕賜他無罪,繼續(xù)講便是?!?
這時,韋諤怒極反笑,他手指著崔慶功道:“一派胡!我隴右、朔方軍若不抵抗,回紇十萬鐵騎順勢南下,你崔慶功敵得住嗎?敵人為迫我回援,這才派軍繞道偷襲開陽,而你呢?明明半日便可趕到的路程,你卻走了兩日,任開陽城破,任回紇人屠殺我韋家子弟,你用心之歹毒,更勝回紇人十倍,”
說到這里,韋諤已經(jīng)激動得渾身發(fā)抖,他仿佛看見了自己家破人亡的慘狀,恨得眼睛都幾乎噴出火來。
崔慶功卻呵呵冷笑不止,他取出一本行軍司馬的軍案記錄道:“韋尚書的話真讓我懷疑你否懂兵,從鳳翔到開陽只要半日是不假,難道我就要拼命趕路嗎?如果回紇人路上設(shè)伏怎么辦?如果回紇人的真實(shí)意圖是想引我出來,然后再繞道偷襲鳳翔怎么辦?為將者,自然要處處小心,從大局考慮,這是我鳳翔軍斥候的探察記錄,可證明本帥并無虛,至于韋家子弟不幸被回紇人所殺,崔某也是十分遺憾?!?
這時朝堂下已是一片竊竊之聲,雖然人人皆知崔氏不救開陽郡是出于私心,但崔氏準(zhǔn)備充份,人證物證皆有,相反,韋諤卻拿不出證據(jù),僅憑一時激憤指責(zé),實(shí)在不足以服人,而且另一個實(shí)力派人物張若鎬又臨時趕回太原,使原本勢均力敵的大戰(zhàn)出現(xiàn)了一邊倒的形勢,崔慶功入閣看來大勢已定。
“韋尚書走題了?!敝灰姀某嗬镒叱鲆幻聿陌〉闹心昴凶樱枪げ可袝醢?,他上前向李系施一禮道:“陛下,請準(zhǔn)臣發(fā)!”
“王愛卿請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