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,經(jīng)過八年的國力恢復(fù),財力物力都有了一定的基礎(chǔ),他軍權(quán)在握,現(xiàn)在是到最后清算世家的時侯了,還有回紇,兩年的圍困和內(nèi)訌,翰積弱已深,也可以動手了。
想到這,張煥毅然回到桌上,提筆寫了一紙手諭,命道:“讓杜梅派人將此手諭火速往黠戛斯部?!?
處理完回紇之事,張煥草草用了午膳,小睡片刻,又開始了下午的朝務(wù),這時,一名宦官前來稟報:“李翰林和雍王殿下求見陛下?!?
“命他們進來?!睆垷ǚ畔鹿P,面帶微笑地等候李泌和兒子李琪的到來,正如朝中所傳,張煥最后的決定就是立嫡長子為儲君,這是眾望所歸,李琪仁孝溫恭、動必由禮,而次子李長得孔武有力,性格堅韌。和他頗為相似。從個人感情上他更加喜歡李一點,但是國之根本豈能以他個人地喜好而改變,他要地絕非是一個銳意改革的繼承,在經(jīng)歷自己數(shù)十年地大治后,張煥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繼承他國策地守成,能將他農(nóng)商相濟地國策延續(xù)下去,直至大唐最終走向盛世,同時,他要的又是一個寬容仁厚。能遵循儒家以仁禮治國的原則,能善待天下百姓、能善待文武群臣、能善待自己兄弟姐妹的仁君,嫡長子琪正符合這個條件,這也是他和相國們反復(fù)討論后的結(jié)果。
片刻,李泌和李琪快步走了進來,這幾天李泌的心情極好,皇上終于決定立雍王為太子了,他對這個決定極為贊成,他的想法和張煥一致。他也強烈主張張煥之后的繼承實行蕭規(guī)曹隨的治國方略,不要輕易改變各項國策,最多只是微調(diào)以完善,這樣經(jīng)過兩代君主地延續(xù),大唐君相制衡、三省制衡的原則才能真正確立下來,形成一種深入人心的道德倫理的信念。才能在幾百年后仍然保持旺盛的生命力,這其實也就是三省六部的精髓所在。
“臣李泌參見皇帝陛下?!?
“兒臣參見父皇?!?
張煥見兒子精神飽滿、儀態(tài)從容,心中感到十分安慰,他命宦官賜了坐,又笑問道:“后日皇兒就要開始面對天下之人,心里可曾緊張?”
李琪微微欠身對父親答道:“兒臣以平常心面對,不以榮耀而喜,不以升遷為傲,嚴(yán)格約束好自己及屬下。自然就沒有什么緊張?!?
張煥點了點頭。兒子的回答還算讓他滿意,做太子關(guān)鍵是要修德。以德服人,看來他是意識到了這一點。張煥沉吟一下又道:“雖然時間還早,但為父還是想提前告訴你,十月父皇要去碎葉巡視,同時在拓折城與大食哈里會晤,正式簽署兩國間的和平條約,可能會有半年時間不在長安,屆時為父會將社稷暫時交給你監(jiān)國,再命相國們輔佐于你,所以這幾個月父皇會拿一些國事給你處理。”
張煥這幾句話說得極為平淡,但旁邊的李泌心中卻如驚雷滾過,臉色霎時大變,他忽然意識到了皇上深謀之遠,從前年便決定兩年后去西域會晤大食國君,這豈不是說他早就決定今年換相、冊封太子嗎?
如果說換相是重新布局大唐權(quán)力構(gòu)架地開始,那冊封太子就是吹響了向世家動進攻的號角,那么,皇上在這個時候離京去西域巡視,又隱藏著什么更深的用意呢?
李泌的臉色大變被張煥察覺了,他迅速瞥了李泌一眼,依然不露聲色對兒子笑道:“父皇既然決定后日正式冊封你為太子,那你也應(yīng)該搬到東宮去住了,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學(xué)習(xí)禮儀,父皇覺得也沒有什么必要了,所以明天你就放松一下,上午先去東宮好好游覽一番,下午再帶上你的弟妹和平姨去西內(nèi)苑騎馬射箭,知道嗎?”
李琪連忙起身對父親深施一禮,“兒臣謹遵父皇之命?!?
“去吧!”張煥笑著擺了擺手,“你母后這幾天思念你甚切,去探望一下她,讓她為你感到高興?!?
說著,他又對李泌施了一個眼色,示意他留下來,待李琪告退后,張煥便對李泌道:“這次琪兒入主東宮,先生是否愿意出任太子詹事一職呢?”
太子詹事也就東宮百官之長,雖然是太子時期沒有什么實權(quán),但往往在太子登位后,就會被提拔為一國之相,職位十分重要,不過前年張煥大刀闊斧改革官制,已經(jīng)裁去所有的王府屬官,東宮地閑官也裁去大半,僅保留三太三少等榮譽職務(wù),以及一些重要的輔佐官,太子詹事也是保留的官職之一,正三品銜。
李泌立刻搖了搖頭,“多謝陛下的厚愛,只是臣今年已經(jīng)年近七十,就算做了太子詹事,又豈不讓人詬???所以臣想來想去,決定輔佐太子到十八歲,臣就正式歸隱,請陛下成全?!?
張煥又笑了笑,“那先生就擔(dān)任兩年的太子詹事如何?待皇兒滿十八歲,朕答應(yīng)先生歸隱?!?
李泌沉思片刻,忽然問道:“臣想問一下,如果臣為太子詹事,那誰又為太子少詹事?”
太子少詹事也就是接任太子詹事的選官員,事實上也就是將來的相國候選人,張煥既然只讓自己當(dāng)兩年太子詹事,那么擔(dān)任太子少詹事的官員也就極為重要了。
張煥暗暗點頭,李泌果然厲害,竟然看透了自己讓他做兩年太子詹事的真實用意,他也不隱瞞,便坦率地告訴了他,“太子少詹事朕已經(jīng)決定讓中書舍人韓愈擔(dān)任,朕也不隱瞞先生,韓愈資歷稍稍嫌淺,從中書舍人一步提拔為太子詹事不太合適,所以朕就想先讓他先做兩年太子少詹事作為晉升階梯,這件事朕昨天已和本月執(zhí)政事筆地韓相國商量過,得到了他地同意。”
說到這里,張煥話題一轉(zhuǎn),回到了今天召他來的主要議題上,“今天朕請先生來,主要是想先通告先生一下,朕已醞釀了五年地土地實名制將正式從四月一日起推出,由御史臺和土地田畝監(jiān)聯(lián)合執(zhí)行,用三年時間完成土地的實名登記?!?
張煥說出這個決定,李泌地心也隨之沉入了深淵,說明剛才他的猜想是正確的,皇上真的要對世家動手了,所謂土地實名制貌似向全國執(zhí)行,但事實上普通百姓授田時本來就是實名制,而尋常中小地主雖然占有比授田要多的土地,可是他們可以通過軍功、協(xié)助辦學(xué)、協(xié)助孤寡等辦法得到勛官,只要不是太過分,也大多能過得去,其實說白了,這個所謂的土地實名制就是針對各大世家的最嚴(yán)厲手段,變相沒收他們的田產(chǎn),打個比方,崔家占有土地一萬頃,以崔圓曾官至一品太師為例,他的永業(yè)田是六十頃,加上職分田十二頃,也不過七十二頃,那他崔家這一萬頃土地又該怎么個實名制法,全部給家主崔賢嗎?他當(dāng)然想要,可是他又擔(dān)得起這個萬頃土地的資格嗎?就算平分給崔家族人,崔家子弟大多是沒有官職的平民,也就每人三十畝的標(biāo)準(zhǔn),也遠遠占不了一萬頃土地,頂天了也就千畝土地左右,剩下的要統(tǒng)統(tǒng)收回,或課以重稅逼他們交回,所以土地實名制的律令一,其實就是一場全國范圍內(nèi)的侵占土地大清理,張煥初登基時皇位不穩(wěn),沒有動,他一直忍了近八年時間,才終于等到現(xiàn)在時機的成熟。
剝奪世家的土地,也就是奪去了世家賴以生存的基礎(chǔ),世家離最終分崩離析不遠了,但讓李泌感到心驚膽顫的不是土地實名制本身,而是張煥三個月后就要離京去西域會晤大食哈里,這真是一種時間上的巧合嗎?李泌知道,土地實名制必然會激起各大世家的強烈反彈,他望著張煥堅毅的臉龐,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絲莫名的驚懼。
大治八年三月五日,在三月大朝上張煥正式冊封嫡長子琪為東宮太子,大唐儲君確立,也就在同一大朝上,韓卻出人意料地宣布,將在全國范圍內(nèi)實行土地實名制,天下臣民,皆應(yīng)登記田畝范圍,以明無主之地。
此法令一出,震驚了朝野內(nèi)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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