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轟——!”
段擎蒼拒退兵令,不愿來皇宮的消息,如第二道驚雷,再度劈裂金殿!
這不僅是抗命,更是對整個朝廷的決策最直接、最剛烈的回應(yīng)!
李元輔臉上那深潭般的平靜,終于徹底陰沉下來。
一股寒意從他身上彌漫開來,他陰惻惻地開口,森寒無比:
“好……真是好一個天軍司??!”
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昂然而立、毫無懼色的江北、蕭破軍和雷濤,聲音飽含怒意:
“一個天軍,一個副天軍,再加一個潛龍鎮(zhèn)使……天軍司真是越來越不得了了!翅膀硬了,敢跟朝廷叫板了?”
“哼!”
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,發(fā)出一聲沉悶巨響,聲音陡然拔高:
“你們在這大殿之上慷慨激昂,熱血沸騰又有何用?憑幾句‘不退’,就能撼動赤淵龍君?就能敵得過江邊那幾十頭為他護(hù)法的妖圣?!”
“真當(dāng)那云天江底是什么地方?那是赤淵龍君的主場!萬丈深淵之下,水壓如獄,行動如縛!你們這些陸地武者,十成實力能發(fā)揮幾成?反觀那孽龍,御水神通天成,在江底只會兇威更盛,實力倍增!”
李元輔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冰冷、篤定:
“誰能進(jìn)去殺他?誰能?!在那樣的絕境中,誰能打斷他化龍?他的化龍已是天道定數(shù),勢不可擋!一旦功成,真龍出世,翻江倒海,崩山裂地!那才是真正席卷大乾的浩劫!”
“你們這幫只知逞匹夫之勇的莽夫,只顧一時意氣,不懂權(quán)衡輕重,不識大局!強(qiáng)行對抗,不過是螳臂當(dāng)車,徒然加速孽龍化龍后對我大乾的報復(fù)!將整個王朝拖入萬劫不復(fù)的深淵!此等罪責(zé),你們天軍司——擔(dān)得起嗎?!?。 ?
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李元輔冰冷的聲音在回蕩。
楊定天臉上掠過一絲冷笑,曹玄與羅炎更是帶著幸災(zāi)樂禍的怨毒,死死盯著江北。
就在這片窒息般的壓迫中,江北再度向前一步。
周身赤金圣輝非但未被天尊威壓碾碎,反而愈發(fā)凝實!
他迎著李元輔的陰沉、楊定天的殺意、曹玄的怨毒,以及滿朝文武復(fù)雜難的目光,聲音不高,卻斬釘截鐵,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:
“赤淵龍君,就不勞你們費(fèi)心了!自有我與段大人去殺!”
此一出,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隨即,一聲聲忍俊不禁的嗤笑響起。
曹玄臉上肌肉抽搐,露出近乎扭曲的譏諷。
羅炎更是用看待瘋子般的眼神看著江北,還以為江北沒有睡醒。
“黃口小兒,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!”
楊定天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。
就連那些原本只是覺得江北年輕氣盛的中立官員,此刻也不由紛紛搖頭,眼中惋惜轉(zhuǎn)為鄙夷。
李元輔緊繃的面皮微微扯動,他盯著江北,如同在看一個無知到令人悲哀的孩童:
“赤淵龍君自有你們?nèi)??江北!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剛破武圣,就天下無敵了?段擎蒼當(dāng)年在云天江苦撐數(shù)十載,拼著境界跌落也只能將其重創(chuàng)封鎮(zhèn)!如今那孽龍即將化龍,盤踞老巢,身側(cè)妖圣如林!莫說一個段擎蒼,就是再多幾名天尊,想殺他也難如登天!而你……”
他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濃烈的嘲弄:
“你以為你是誰?是能只手擎天的太古神魔,還是那傳說中的仙人降世?!認(rèn)清現(xiàn)實!放棄狂想,服從國策,才是你唯一的生路!否則,不僅是五州百姓要為你這狂妄陪葬,連天軍司,也將萬劫不復(fù)!”
李元輔的話,字字誅心,句句如冰錐,旨在徹底擊碎江北的意志。
然而回應(yīng)他的,只有一道冰冷漠然的目光。
江北甚至不再有只片語。
他豁然轉(zhuǎn)身,無視了高踞首席的李元輔,無視了殺機(jī)畢露的楊定天,無視了滿殿或幸災(zāi)樂禍或搖頭嘆息的目光。
玄色衣袍無風(fēng)自動,在大殿沉重的氣氛中劃出一道筆直而孤傲的軌跡。
“站?。 ?
“放肆!”
幾道呵斥聲立即響起。
“議政未畢,江北你想干什么?本座讓你走了嗎?!愣著干什么?給我拿下!”
楊定天面色更是一沉,厲聲喝道。
江北轉(zhuǎn)身即走,這已不僅是蔑視他,更是蔑視首座、蔑視滿朝文武!
“大統(tǒng)領(lǐng)有令,你還不能走!”
守在大殿門口的幾名大乾衛(wèi)將士踏步上前,攔在江北面前。
“滾?。 ?
江北一聲暴喝,狂暴威壓如潮席卷,將那幾名將士如破袋般直接掃飛。
威壓四覆之下,讓身后金殿的桌面以及墻壁,都是裂開了一道又一道裂縫!
下一刻,江北已經(jīng)身形閃動,消失不見!
“我們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