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,澀谷。
深夜的會所依舊人聲鼎沸,水晶燈下,香檳杯在空氣里叮當(dāng)作響,觥籌交錯間夾雜著曖昧的笑聲。
可在頂層的私人包廂里,卻安靜得出奇。
藤野紗織靜靜坐在落地窗前,修長的身形被一襲黑色和服包裹,腰間的絲綢束帶綰得纖細而冷硬。
她端著一只細長的高腳杯,里面盛著透明的冰水,輕輕搖晃,眼神卻一動不動地盯著面前的投影屏幕。
屏幕上正是曼國新聞臺的推送。黑色的標(biāo)題字沉重冷硬:
跨部門聯(lián)合發(fā)布會:鎖定賭船重大違法案件
“呵……”她輕笑一聲,聲音輕柔,卻冷得讓人心底發(fā)涼。
“終于,走到這一步了?!?
站在她身后的,是黑櫻會的兩名骨干。
一個身材精瘦,滿臉紋身;另一個戴著細框眼鏡,手里還夾著一份厚厚的資料。
紋身男低聲笑:“藤野小姐,看來那個人的末日要來了。”
藤野紗織輕輕放下杯子,修長的指甲在玻璃杯壁上敲了敲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她并沒有立刻回應(yīng),而是慢慢站起身,走到窗前,隔著厚重的玻璃俯瞰整片霓虹閃爍的夜色。
“李二寶……”她輕聲吐出這個名字,帶著若有若無的譏諷。
“在東南亞,他攪動風(fēng)浪,以為能與誰抗衡?可到頭來,還不是被人關(guān)進了一個籠子里,連生死都由別人決定。”
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神卻鋒利如刃。
“記住——黑櫻會最不怕的,就是風(fēng)暴?!?
眼鏡男推了推鏡架,低聲補充:“我們的曇月研究所已經(jīng)做好了準(zhǔn)備。一旦李二寶倒下,他手里的人和線索,都會變成我們最好的養(yǎng)料。曼國的通道,不會再有人攔?!?
藤野紗織轉(zhuǎn)過身來,緩緩坐下,神情平靜得像在談?wù)撘粓鰺o關(guān)痛癢的棋局。
“所以,今天的發(fā)布會,不是終點,而是?!?
她的聲音輕輕落下,卻像冷風(fēng)劃過室內(nèi)。
“李二寶若死,他的產(chǎn)業(yè)會被撕裂,他的盟友會陷入混亂,他所謂的兄弟姐妹……都會被迫拋棄他。到時候,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,而是我們的獵物?!?
紋身男舔了舔嘴唇,笑意森冷:“藤野小姐放心,等他倒下,我親自帶人去接管那條線。港城、南線……全都能一點點收回來?!?
藤野紗織卻搖了搖頭,指尖在桌面輕輕一敲。
“不急?!?
她的眼神冷冷掃過兩人,語氣森然:“李二寶不是一般人。他能在曼國攪起風(fēng)暴,就說明他手里有東西。若我們過早伸手,很可能會被他臨死一擊反咬。”
她頓了頓,唇角重新浮現(xiàn)一絲冷笑:“等他們先把他推上斷頭臺,再看他到底能丟出多少籌碼。若他翻不出浪花,我們只管接手。若他拼死掀桌……那就更好?!?
“更好?”眼鏡男疑惑。
“是啊?!碧僖凹喛椔痤^,眼神幽深:“風(fēng)暴越大,席卷的血越多。對黑櫻會而,那是最肥美的土壤。”
包廂里一陣沉默。
窗外霓虹依舊閃爍,城市喧囂不止。
可在這間被厚重地毯隔絕的房間里,氣氛冷得令人透不過氣。
藤野紗織重新端起那只高腳杯,輕輕碰了碰杯沿。
冰塊撞擊的聲音清脆,卻像是死亡的倒計時。
“去吧,把曼國那邊的線盯緊。今天之后——李二寶,要么徹底死,要么把自己最后的底牌交出來?!?
“無論哪一種,對我們來說,都沒有壞處?!?
她輕輕抿了一口冰水,嘴角的笑容如夜色般冷漠。
……
櫻花國,靜岡。
曇月研究所的走廊一片寂靜,白色燈光冷得像冰,連空氣都帶著一股消毒水味。
凌晨四點,趙明德站在三層觀察室,雙手背在身后,注視著玻璃墻另一側(cè)的實驗艙。
金屬艙門緩緩?fù)崎_,一個實驗對象被推進來,四肢捆綁,嘴里插著呼吸管,瞳孔因為恐懼而收縮。
昏暗燈光下,那雙眼睛像被逼到絕境的動物,死死掙扎。
科研人員壓低聲音匯報:“趙先生,曼國那邊,九點整召開聯(lián)合發(fā)布會,李二寶已經(jīng)被明確鎖定。”
趙明德眼皮抬了抬,像是早已料到,淡淡吐出一句:“很好。”
他走到玻璃前,冷冷盯著實驗對象拼死掙扎的身影,唇角微微揚起。
那不是同情,而是一種來自獵食者的滿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