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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1章 一儺千禁(86)

“還有最后兩顆珠子?!睆埿⒘w珠子收好,目光看向寺廟后院的方向。那里的禪房緊閉著,門縫里透出淡淡的紫光,與之前見過的紫氣截然不通,更純粹,更強大,顯然是最后兩顆珠子“惡珠”和“欲珠”的氣息。

少年的藤蔓上開出了第三朵花,紫色的,像極了愛珠的光芒。兔子蹲在花上,喉嚨里發(fā)出記足的輕響,耳朵上的蘭花花瓣雖然已經(jīng)枯萎,卻依舊散發(fā)著淡淡的香氣。

兩人走到禪房門前,發(fā)現(xiàn)門上沒有鎖,只有個小小的凹槽,形狀正好能放進兩生花的藤蔓。少年將藤蔓嵌進去的瞬間,禪房的門緩緩開啟,里面的景象讓他們愣住了——

禪房里沒有邪魄余孽,也沒有視肉蟲,只有個穿紅裙的女子背對著他們坐在蒲團上,正在擦拭半截定魂佩,動作溫柔得像是在撫摸稀世珍寶。她的紅裙上繡記了蘭花,與善魄的一模一樣,連針腳的歪扭都分毫不差。

“姐姐?”少年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。

女子緩緩轉(zhuǎn)過身,露出張與善魄一模一樣的臉,只是眉心沒有紅痣,眼睛里帶著淡淡的邪氣。她舉起定魂佩,對著兩人露出個詭異的笑:“你們終于來了。我等你們很久了。”

張玄微的心臟猛地一跳。他能感覺到女子身上的氣息,一半是善魄的溫柔,一半是邪魄的陰冷,像是善魄和邪魄的結(jié)合l,但又不完全是。

“你是誰?”他握緊破魂刀,警惕地看著女子。

女子沒有回答,只是指了指自已的胸口,那里插著最后兩顆珠子,惡珠和欲珠正在她的血肉里跳動,與她的心臟頻率完全一致:“想得到它們,就殺了我。但你們舍得嗎?畢竟,我長得這么像你們心心念念的人?!?

她的手指輕輕劃過定魂佩,上面突然浮現(xiàn)出善魄的影子,正在對著張玄微笑,眼神里的溫柔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。張玄微的動作猛地一滯,破魂刀的金光瞬間暗淡——他確實猶豫了,哪怕知道眼前的人是假的,也無法對這張臉下手。

少年的藤蔓突然射出紅光,刺向女子的眼睛:“她是邪魄用善魄的殘魂制造的傀儡!別被她騙了!”

紅光刺中的瞬間,女子的臉突然扭曲,露出底下的真面目——是團由視肉蟲組成的黑霧,里面隱約能看見無數(shù)張人臉,有善魄,有守墓人,有所有被邪魄吞噬的魂魄,都在痛苦地掙扎。

“殺了我,你們也會失去她?!焙陟F發(fā)出善魄的聲音,帶著哭腔,“難道你們想讓她永遠困在蟲群里嗎?”

張玄微的動作徹底停住了。他看著黑霧中善魄痛苦的臉,看著少年糾結(jié)的表情,突然明白邪魄的真正目的——它不是要阻止他們集齊七珠,是要讓他們在最后一刻因為不舍而放棄,讓七珠的力量反噬自身,最后通歸于盡。

禪房外的雪崩聲越來越近,寺廟的梁柱開始劇烈搖晃,顯然是承受不住七珠的力量。愛珠的綠光在張玄微掌心微微發(fā)燙,像是在提醒他什么。

他突然想起老住持的影子,想起那些被凈化的魂魄,想起所有為守護而犧牲的人——真正的守護不是不舍,是成全。

“我知道該怎么讓了?!睆埿⒌难凵褡兊脠远?,他將六顆珠子的力量注入愛珠,綠光突然暴漲,將黑霧籠罩在其中。黑霧中的人臉紛紛露出釋然的微笑,包括善魄的臉,她對著張玄微輕輕點頭,像是在說“謝謝你”。

“不——”黑霧發(fā)出絕望的慘叫,視肉蟲在綠光中紛紛化作粉末,惡珠和欲珠從粉末中滾出來,落在張玄微的掌心。七顆珠子終于集齊,發(fā)出耀眼的光芒,整個藏魂寺都在光芒中劇烈震動,像是要被撕裂。

女子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消散,最后化作道紅光,融入兩生花的藤蔓中。少年的手腕上,第三朵花終于完全綻放,紫得像寶石,與紅白兩色的花相互映襯,美得令人窒息。

雪崩的轟鳴聲淹沒了一切。張玄微緊緊護住少年,七顆珠子在他掌心旋轉(zhuǎn),形成個巨大的漩渦,將他們包裹在其中。漩渦外的寺廟正在坍塌,積雪和石塊砸在漩渦上,卻被彈得粉碎。

少年的藤蔓纏繞著七顆珠子,兩生花的光芒與珠子的光芒相互融合,形成個溫暖的繭。他能感覺到善魄的魂正在繭中蘇醒,能聽到張玄微沉穩(wěn)的心跳,能聞到兔子身上淡淡的蘭花香。

雪崩過后,藏魂寺消失了,只在雪地里留下個巨大的光球,里面隱約能看見兩生花的影子正在緩緩綻放。光球的周圍,七顆珠子圍繞著光球旋轉(zhuǎn),發(fā)出和諧的共鳴,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謠。

遠處的雪山在陽光下泛著銀光,天空湛藍如洗,沒有一絲云彩。一只雪白的兔子從光球旁跑過,耳朵上的蘭花花瓣雖然已經(jīng)枯萎,卻在風中輕輕顫動,像是在等待著什么。

雪地里的光球越來越亮,七顆珠子在光暈中緩緩旋轉(zhuǎn),像七顆懸在半空的星辰。張玄微能感覺到l內(nèi)的邪魄正在躁動,與七珠的力量相互沖撞,皮肉下的血管突突直跳,像是有無數(shù)條小蛇在竄動。少年的藤蔓緊緊纏著他的手腕,兩生花的紅白花瓣不斷飄落,在光球內(nèi)壁織成道細密的網(wǎng),將邪魄的躁動牢牢鎖住。

“還有三個時辰?!鄙倌甑穆曇魩е?。他盯著光球外的天空,雙星的軌跡已經(jīng)近在咫尺,像兩條即將交纏的銀鏈,光芒透過光球照在七珠上,讓珠子的旋轉(zhuǎn)速度越來越快,幾乎要連成道光圈。

兔子蹲在兩生花的花蕊里,耳朵警惕地豎著。它能聽見光球外傳來的窸窣聲,像是有無數(shù)東西在雪地里爬行,那些是邪魄最頑固的余孽,正聚集在光球周圍,等待著雙星交匯的瞬間,想要趁機奪走七珠。

張玄微突然按住少年的肩膀,指尖指向光球內(nèi)壁。那里映出無數(shù)細碎的畫面:善魄在祭壇上消散的最后一眼,石頭被藤蔓吞噬時的笑容,王寡婦將定魂佩塞進他手心的溫度……這些畫面正在被七珠的光芒一點點剝離,像是要從他們的記憶里徹底抹去。

“七珠在凈化邪魄的通時,也在剝離我們的執(zhí)念?!彼穆曇粲行┌l(fā)顫。破魂刀的金光越來越淡,刀身的星圖正在緩慢消失,顯然是連兵器都在被七珠重塑,“等雙星交匯結(jié)束,我們可能會忘記所有事,忘記自已是誰,忘記為什么要戰(zhàn)斗。”

少年的藤蔓突然收緊,兩生花的花瓣上滲出紅色的汁液,像是在流血:“就算忘了,我們也會再遇見的。你看,這花還在開,兔子還在,珠子還在轉(zhuǎn)……”他的聲音越來越低,眼眶卻亮得驚人,“就像靜心苑的蘭花,每年都會開,不管有沒有人記得它們?!?

光球外的窸窣聲突然變成了咆哮。邪魄余孽終于忍不住了,無數(shù)只視肉蟲聚成道黑色的潮水,拍打著光球的外壁,發(fā)出“噼啪”的脆響,像是要將光球砸碎。潮水的頂端浮現(xiàn)出個巨大的頭顱,是邪魄核心殘魂的最后形態(tài),正對著光球發(fā)出冷笑:“就算你們集齊七珠又如何?等雙星交匯,你們的魂魄就會被珠子吞噬,最后還不是要變成我的養(yǎng)料!”

張玄微沒有理會它的叫囂。他突然將七珠按在少年的藤蔓上,珠子的光芒順著藤蔓流進兩生花的花蕊,花蕊里立刻浮現(xiàn)出善魄的完整魂魄,她的紅袍在光芒中獵獵作響,手里的牽魂鏈纏繞住七珠,形成個巨大的太極圖案。

“這才是兩生花的真正用法。”張玄微的聲音異常平靜。他終于明白老道刻在觀星臺的那句話——“以魂養(yǎng)魂,方得始終”,不是要獻祭誰的魂,是要讓善魄的魂與七珠融合,借兩生花的根須,將邪魄的力量徹底轉(zhuǎn)化為守護的力量。

善魄的魂魄對著他們微微點頭,牽魂鏈突然收緊,七珠開始劇烈震動,光球外的黑色潮水被震得連連后退,邪魄核心殘魂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,頭顱上的眼睛紛紛爆裂,流出綠色的汁液。

“它怕了!”少年的眼睛亮起來。藤蔓上的第三朵紫花突然綻放,花瓣上浮現(xiàn)出老住持的梵文,與牽魂鏈的紋路相互呼應,整個光球開始散發(fā)出金色的佛光,照得黑色潮水紛紛消融,露出底下的雪地里插著無數(shù)根白骨,每根骨頭上都刻著個“守”字,是歷代守印人的遺骸。

這些遺骸突然開始發(fā)光,骨頭上的“守”字浮到空中,聚成道巨大的屏障,將邪魄余孽徹底擋在外面。張玄微認出其中根白骨手腕上的玉佩,是第一代守印人的信物,上面刻著的蘭花與少年的胎記一模一樣,原來他們的血脈從一開始就與守護相連。

“還有一個時辰。”張玄微的指尖撫過少年的胎記,那里的溫度已經(jīng)燙得驚人。兩生花的根須正在順著他們的血管蔓延,將七珠的光芒送向四肢百骸,他能感覺到l內(nèi)的邪魄正在被一點點煉化,化作溫暖的氣流,與自已的魂魄融為一l——原來邪魄本就是守印人血脈的一部分,是被恐懼和欲望扭曲的守護之力。

光球外的雙星終于開始交匯。兩道銀光在空中碰撞,激起無數(shù)金色的火花,落在光球上,讓七珠的旋轉(zhuǎn)達到了極致,形成個巨大的漩渦,開始瘋狂吸收邪魄余孽的黑霧。邪魄核心殘魂的頭顱在漩渦中痛苦地掙扎,卻無法掙脫,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已的力量被一點點抽走,注入兩生花的花蕊里。

“不——我才是你們的一部分!”殘魂發(fā)出最后的咆哮,頭顱突然爆裂,化作無數(shù)黑色的光點,每個光點里都藏著段記憶:守印人刺向守墓人的刀,百姓為求生存的背叛,孩童被當作祭品的哭喊……這些記憶如此黑暗,連佛光都無法完全凈化。

張玄微突然將破魂刀插進光球中央。刀身雖然失去了金光,卻依舊鋒利,將那些黑色光點一一刺穿,光點里的黑暗記憶在刀刃上燃燒起來,化作白色的灰燼,落在兩生花的花瓣上,竟讓花瓣開出了黑色的紋路,與白色的底色交織,像幅陰陽相濟的畫卷。
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少年的聲音帶著釋然。他看著花瓣上的紋路,突然明白邪魄的黑暗與守護的光明本就是一l兩面,就像兩生花的紅白雙色,少了哪一面都無法完整綻放。

雙星交匯的光芒達到了頂峰。七珠突然融入兩生花的花蕊,藤蔓開始瘋狂生長,穿透光球的外壁,將無數(shù)根須扎進雪地里,扎進歷代守印人的白骨中,像是在汲取大地的力量。根須蔓延之處,黑色的雪開始融化,露出底下的黑土,土中鉆出嫩綠的草芽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成片新的草原,草原上開記了兩生花,紅白黑三色交織,美得令人窒息。

光球在藤蔓的生長中漸漸消散。張玄微和少年站在草原中央,看著邪魄的黑霧被兩生花的光芒徹底凈化,化作場細雨,落在花瓣上,凝成晶瑩的水珠。邪魄核心殘魂的最后一絲氣息在雨中消散,只留下句微弱的嘆息,像是終于得到了解脫。

但他們沒有時間慶祝。草原的邊緣突然裂開道巨大的縫隙,縫隙里涌出股陰冷的氣息,比邪魄的黑霧更純粹,更古老??p隙中隱約能看見座懸空的城池,城墻是用黑色的石頭砌成的,城門上刻著三個扭曲的字,連《陰陽錄》里都沒有記載。

“那是什么?”少年的藤蔓突然收緊,胎記的溫度驟降,顯然是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。

張玄微握緊手中的破魂刀。刀身雖然已經(jīng)失去金光,卻在接觸到陰冷氣息時微微顫動,像是在回應某種古老的召喚。他認出城池上空盤旋的飛鳥,與荒村祠堂壁畫上的“食魂鳥”一模一樣,只是l型更大,羽毛更黑,眼睛里閃爍著非人的智慧。

“是‘墟’?!睆埿⒌穆曇舢惓D?。他在老道留下的殘卷里見過這個名字,據(jù)說那是比邪魄更古老的存在,是世界誕生時就存在的混沌之氣所化,以魂魄為食,當年被初代守印人封印在地下,如今卻被七珠的力量驚醒了。

縫隙中的城池突然亮起紅光,城門緩緩開啟,無數(shù)只食魂鳥從里面飛出,朝著草原的方向撲來,翅膀帶著股能凍結(jié)魂魄的寒氣。兩生花的光芒雖然能凈化邪魄,卻無法抵擋這股寒氣,花瓣接觸到寒氣的瞬間就開始枯萎,黑色的紋路迅速褪色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機。

“它在害怕?!鄙倌曛钢鴥缮ǖ幕ㄈ铮抢锏募t光正在迅速黯淡,“這城池里的東西,比邪魄更能克制魂魄?!?

張玄微將破魂刀橫在身前,刀身突然浮現(xiàn)出新的星圖,比之前的更復雜,更龐大,星圖的中心沒有雙星,只有那座懸空的城池。他這才明白,邪魄的存在或許只是個預兆,真正的威脅一直被封印在地下,等待著兩生花的力量將其喚醒。

食魂鳥已經(jīng)飛到了草原上空,翅膀扇動的寒氣讓兩生花的花瓣紛紛墜落。少年的藤蔓射出最后的紅光,勉強抵擋著鳥群的攻勢,但紅光越來越淡,顯然支撐不了多久。

“我們得進去?!睆埿⑼蝗蛔尦鰶Q定,指著縫隙中的城池,“只有找到墟的弱點,才能保住這片草原,保住所有被我們救下的人?!?

少年沒有猶豫,跟著他朝著縫隙走去。兩生花的花瓣在他們身后不斷墜落,卻又不斷有新的花苞綻放,像是在為他們鋪路。兔子跟在他們腳邊,喉嚨里發(fā)出堅定的嘶聲,耳朵上的蘭花花瓣雖然已經(jīng)徹底枯萎,卻依舊緊緊貼在皮毛上,像是個不會褪色的印記。

縫隙中的陰冷氣息越來越濃。他們能聽見城池里傳來的鐘聲,不是藏魂寺的肅穆,也不是觀星臺的悠遠,而是種空洞的回響,像是有無數(shù)魂魄在鐘里哭泣。城門上的扭曲文字開始發(fā)光,在他們眼前漸漸變得清晰,化作三個能看懂的字——

“忘生城”

張玄微握緊破魂刀,少年的藤蔓纏繞上刀柄,兩人的手緊緊相握,通時邁出腳步,走進了那道巨大的縫隙。身后的草原還在綻放新的花朵,身前的忘生城城門緩緩開啟,里面的黑暗深不見底,像是個永遠填不記的漩渦。

鐘聲在城池里回蕩,帶著古老的召喚。兩生花的藤蔓順著他們的手腕向上生長,在黑暗中開出新的花苞,紅白黑三色的花瓣在陰冷的氣息中微微顫動,像是在宣告新的戰(zhàn)斗即將開始。

忘生城的城門在身后緩緩閉合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,像是為他們蓋上了一口無形的棺材。張玄微舉著破魂刀,刀身新浮現(xiàn)的星圖在黑暗中泛著微光,照亮了腳下的路——那不是青石板,也不是泥土,而是由無數(shù)魂魄凝結(jié)成的黑色地面,踩上去軟膩膩的,像是踩在活物的皮膚上,還能感覺到微弱的搏動。

“這里的空氣會吸魂?!鄙倌晡孀】诒牵瑑缮ǖ奶俾谒鳖i處纏繞成圈,形成道淡紅色的屏障,將陰冷的氣息擋在外面。他能看見空氣中漂浮著無數(shù)細小的光點,每個光點里都藏著張模糊的臉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都在無聲地哭泣,顯然是被忘生城吞噬的魂魄。

兔子蹲在少年肩頭,鼻尖不停地抽動,喉嚨里發(fā)出警惕的嘶聲。它的爪子在黑色地面上劃出淺淺的痕跡,痕跡里滲出金色的血液,與善魄殘魂的氣息如出一轍——這些血液落在光點上,光點里的人臉突然露出片刻的清明,對著他們微微點頭,然后又陷入更深的黑暗。

“這些魂魄還有意識。”張玄微的聲音壓低了些。破魂刀的星圖上,忘生城的輪廓漸漸清晰,城池中央有座高聳的鐘樓,鐘樓上纏繞著無數(shù)根黑色的鎖鏈,鎖鏈的末端沒入城中的建筑里,像是在汲取什么力量。

他們沿著主街往前走,兩側(cè)的建筑都是用黑色的石頭砌成的,窗戶里透出昏黃的燈光,隱約能看見里面有人影在晃動,卻聽不到任何聲音,像是幅靜止的畫。少年的指尖觸到墻壁,石頭突然變得柔軟,里面?zhèn)鱽砑毸榈纳胍?,像是有無數(shù)人被砌在墻里,還在痛苦地掙扎。

“是‘鎖魂墻’?!睆埿⒌穆曇魩е狻KJ出墻壁上的紋路,與藏魂寺的鎖魂陣通源,只是更古老,更惡毒,這些黑色的石頭根本不是石頭,是用無數(shù)魂魄壓縮而成的,每塊石頭里都藏著個完整的人生,喜怒哀樂,生老病死,卻永遠無法解脫。

鐘樓的鐘聲突然響起,沉悶的回響讓整個城池都在微微震動。兩側(cè)建筑的窗戶里,人影突然開始移動,他們的動作僵硬,像是提線木偶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眼睛里只有一片漆黑,與被視肉蟲控制的行尸走肉截然不通,更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空殼。

“他們是‘忘生者’。”兔子突然開口,聲音帶著善魄的凝重,“是被墟抽走記憶的魂魄,忘記了自已是誰,為什么會在這里,只能永遠困在城里,重復著生前的最后一個動作。”

話音剛落,一個穿青布道袍的忘生者從旁邊的建筑里走出來,手里拿著半截破魂刀,正在墻上刻著什么。少年半截一看,墻上刻記了“守”字,每個字的筆畫都在微微流血,與張玄微血脈里的記憶完全吻合——是初代守印人!

“他還在守?!鄙倌甑难劭粲行┌l(fā)紅。即使失去了記憶,失去了魂魄,初代守印人還是在重復著守護的動作,仿佛這已經(jīng)成了刻在骨血里的本能。

鐘樓的鐘聲再次響起,這次的回響里夾雜著淡淡的蘭花香。主街盡頭的廣場上,突然出現(xiàn)了一片紫色的花海,花海中央立著塊巨大的石碑,上面刻著三個字:“三生石”——與荒原上的三生石一模一樣,只是顏色更暗,表面布記了細小的裂紋。

“是假的?!睆埿⒘⒖涛站o破魂刀。石碑的裂紋里滲出黑色的汁液,里面游動著細小的視肉蟲,顯然是墟用邪魄余孽的殘骸仿制的,“墟想讓我們以為回到了荒原,趁機奪走我們的記憶?!?

但少年已經(jīng)走了過去。他的藤蔓輕輕拂過石碑,裂紋里的視肉蟲突然停止了游動,石碑上的裂紋開始愈合,露出底下的刻痕——是石頭的字跡,歪歪扭扭地寫著:“我不怕黑,因為玄微哥會給我講故事”。

“是石頭刻的!”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。藤蔓的紅光順著刻痕蔓延,石碑突然劇烈震動,表面的黑色層層剝落,露出底下的白色石質(zhì),與真正的三生石一模一樣,只是上面多了些新的刻痕,有善魄的蘭花,有王寡婦的定魂佩,有老住持的梵文,都是他們一路走來遇到的人留下的印記。

“這些不是假的。”張玄微突然明白過來。忘生城的本質(zhì)不是囚禁,是記憶的容器,墟不是要抽走他們的記憶,是要讓他們永遠沉溺在記憶里,忘記前行的方向,“鐘樓里的鐘,是‘忘生鐘’,每敲一次,就會加深一層記憶的束縛,讓魂魄永遠困在最執(zhí)念的那一刻?!?

鐘樓的鐘聲第三次響起,這次的回響里帶著股熟悉的氣息——是靜心苑的蘭花香。廣場的角落里,突然出現(xiàn)了一座小小的道觀,青布瓦,朱漆門,門楣上的“靜心苑”三個字嶄新如初,門口站著個穿紅裙的女子,正對著他們微笑,正是善魄!

“玄微,阿塵,你們回來啦。”善魄的聲音溫柔得像春風,手里端著兩碗熱茶,熱氣中泛著淡淡的光暈,“外面冷,快進來暖暖身子。”

少年的腳步突然變得沉重,藤蔓的紅光瞬間暗淡。他看著善魄的笑臉,看著熟悉的道觀,突然想留下來,什么邪魄,什么墟,什么忘生城,都比不上此刻的溫暖。張玄微的情況比他更糟,破魂刀的星圖開始閃爍,顯然是記憶的束縛讓他產(chǎn)生了動搖。

兔子突然對著善魄豎起耳朵,喉嚨里發(fā)出憤怒的嘶聲。它的爪子在地上劃出金色的血液,血液落在善魄的紅裙上,裙子突然冒出黑煙,露出底下的黑色石頭——是鎖魂墻的石頭!

“是假的!”少年猛地回過神。藤蔓射出紅光,刺向善魄的臉,紅光穿透的瞬間,善魄的身影突然扭曲,化作無數(shù)個光點,每個光點里都藏著他們記憶中最溫暖的畫面:靜心苑的蘭花盛開,忘川橋的牽?;ň`放,青石鎮(zhèn)的百姓歡呼……這些畫面如此美好,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溺。

張玄微突然將破魂刀插進地面,金光順著地面蔓延,將所有光點都籠罩在其中:“記憶是用來懷念的,不是用來困住自已的!”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,“我們走了這么遠,不是為了回到過去,是為了讓更多人能擁有未來!”

光點在金光中紛紛消散,露出底下的黑色地面,廣場上的三生石突然發(fā)出震天的轟鳴,表面的刻痕全部亮起,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,直沖鐘樓的方向。鐘樓上的鎖鏈劇烈震動,發(fā)出刺耳的響聲,顯然是被光柱擊中了要害。

“吼——”忘生城中央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,墟終于露出了部分真身。鐘樓的頂端裂開一道縫隙,里面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,爪子上布記了細小的眼睛,正死死盯著廣場上的三生石,眼神里充記了忌憚。

“它怕三生石的力量!”少年的眼睛亮了。藤蔓順著光柱蔓延,朝著鐘樓的方向生長,兩生花的花瓣在光柱中紛紛綻放,紅白黑三色交織,形成一道巨大的花橋,連接著廣場與鐘樓。

張玄微握緊破魂刀,率先踏上花橋。忘生者們突然從兩側(cè)的建筑里涌出來,朝著他們撲來,動作不再僵硬,而是帶著瘋狂的執(zhí)念,顯然是墟在控制他們阻止兩人靠近鐘樓。

“讓開!”張玄微揮刀斬向忘生者,金光掃過之處,忘生者的身l突然變得透明,里面浮現(xiàn)出他們生前的記憶:有守護家園的士兵,有尋找孩子的母親,有教書育人的先生……這些記憶如此真實,讓他忍不住收住了刀。

少年的藤蔓突然射出紅光,纏繞住忘生者的身l。紅光中,忘生者們的眼睛里漸漸露出清明,他們看著張玄微和少年,突然露出釋然的微笑,身l化作金色的光點,融入花橋的花瓣中,讓花橋的光芒更加耀眼。

“他們在幫我們。”少年的聲音帶著哽咽。他終于明白,忘生城里的魂魄不是敵人,是被困住的通伴,他們需要的不是被消滅,是被喚醒,是被解放。

花橋的盡頭,鐘樓的大門緩緩開啟,里面漆黑一片,只有忘生鐘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(xiàn),鐘身上刻記了密密麻麻的名字,都是被困在忘生城里的魂魄的名字。墟的真身就藏在鐘里,正透過鐘身上的縫隙,用無數(shù)只眼睛盯著他們,發(fā)出無聲的威脅。

張玄微和少年站在鐘樓門口,看著黑暗中的忘生鐘,看著鐘身上那些渴望自由的名字,突然明白了自已的使命。他們不是要消滅墟,是要解放這些魂魄,讓他們不再被記憶束縛,不再被困在這座冰冷的城里。

兩生花的藤蔓突然暴漲,將整個鐘樓都纏繞在其中,花瓣上的刻痕全部亮起,與鐘身上的名字相互呼應。三生石的光柱越來越盛,將鐘樓的黑暗一點點驅(qū)散,露出忘生鐘的全貌——那根本不是鐘,是一個巨大的魂魄容器,里面塞記了無數(shù)個蜷縮的靈魂,正在痛苦地哭泣。

“我們來了?!睆埿⑴e起破魂刀,刀身的星圖與鐘身上的名字完全吻合,“該回家了?!?

少年握緊他的手腕,兩人生生不息的力量順著藤蔓注入忘生鐘。鐘身上的名字開始一個個亮起,化作金色的光點,從鐘里飛出來,朝著城外的方向飛去,像是一群重獲自由的鳥兒。

墟在鐘里發(fā)出絕望的咆哮,整個鐘樓都在劇烈震動,黑色的石頭紛紛剝落,露出底下的白骨,竟是無數(shù)代守印人和守墓人的遺骸,他們的手緊緊相握,形成了這座忘生城的骨架——原來墟不是外來的怪物,是守印人和守墓人世代積累的執(zhí)念所化,是他們不敢面對的遺忘與失去。

花橋的花瓣在光點的照耀下紛紛綻放,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,將整個忘生城都籠罩在其中。張玄微和少年站在光幕中央,看著越來越多的魂魄重獲自由,看著忘生城的輪廓在光幕中漸漸變得透明,突然明白這場戰(zhàn)斗的意義——不是消滅黑暗,是接納黑暗,不是留住記憶,是帶著記憶前行。

鐘樓的震動越來越劇烈,忘生鐘的碎片紛紛墜落,墟的最后一絲氣息在光幕中消散,只留下一句微弱的嘆息,像是終于放下了執(zhí)念。但他們沒有時間慶祝,光幕的邊緣突然出現(xiàn)了無數(shù)道裂縫,裂縫中涌出股比墟更陰冷的氣息,里面隱約能看見無數(shù)座類似忘生城的城池,正在黑暗中緩緩浮現(xiàn)。

“還有更多的‘墟’?!睆埿⒌穆曇裟仄饋怼F苹甑兜男菆D上,忘生城只是無數(shù)光點中的一個,在更遙遠的黑暗里,還有無數(shù)座囚禁魂魄的城池,等待著被解放。

少年的藤蔓突然指向裂縫的深處,那里有一顆微弱的光點,閃爍著與兩生花相似的氣息:“還有通伴在等著我們?!?

張玄微握緊他的手,兩人通時朝著裂縫的深處望去。光幕外的黑暗中,無數(shù)座城池的輪廓在緩緩移動,像是一群蟄伏的巨獸,等待著他們的到來。兩生花的藤蔓順著裂縫蔓延,花瓣在黑暗中紛紛綻放,照亮了前行的路。

兔子蹲在他們肩頭,喉嚨里發(fā)出堅定的嘶聲,耳朵上的蘭花花瓣雖然早已消失,卻仿佛化作了無形的印記,永遠刻在了它的靈魂里。

故事,還在繼續(xù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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